不知为何,任雪婵的眼神竟让卫怀济觉得有些莫名的发慌。而对于任雪婵的问题,他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若回答“是”,那任雪婵会不会更加生气?若回答不是,那他又该对与碗儿的关系作何解释……?唉!
寻思半晌无果,卫怀济只得扭头求助坐在一旁的谭莫并,希望他能出言,为自己指点一二。
谁知,谭莫并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旁人模样,只顾一味低头,认真品尝眼前碟中的清蒸凤尾虾。至于任、卫二人之间的对话,他竟全似置若罔闻一般。
卫怀济见求助无望,只得讪讪道:“自是……朋友。只是朋友!”
任雪婵又毫不掩饰地抬眉问道:“那她今年多大年纪?容貌较之我而言……又是如何?”
卫怀济道:“碗儿她……今年一十又三岁,但因常年服用毒药,是以,身材比同龄女子矮小了许多。至于容貌……”
说到这里,卫怀济忍不住偷偷看了任雪婵一眼,但见她鼓腮、嘟嘴,形容虽十分可爱,但面相却……却着实过于凶狠了些。
卫怀济脊背一凉,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才试探着说道:“至于容貌……因碗儿她日日与毒蛇为伍,常年不见天日,且她向来打扮的都不甚齐整。是以,我也说不好……她的容貌到底是好还是坏呐!”
说完这些话后,卫怀济已然觉得后背上已经湿凉一片,但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惧怕任雪婵……?
而任雪婵听完卫怀济的这一番解释,突然间就释然了,她笑着重又坐回到桌边,拿起一根鸭腿塞进嘴里,含混不清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年纪这么小的丫头片子!嘻嘻!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她这么小年纪就在人手底下为奴为婢,委实也是有些可怜!若是给人端茶倒水的奴婢还好,可这……蛇奴,听来就有些瘆人了。”
语罢,任雪婵神情一怔,心里奇怪道:我这是在做什么?任人家是年纪大或年纪小的丫头片子,与我又有甚干系?此事,又……好在何处?还有,我为何要去可怜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的身世……?
想来想去地想不明白,任雪婵竟又抬头恨恨地瞪了卫怀济一眼。
卫怀济愣住,心道:任姑娘她……这到底是为何意?!方才她不仅对我一通莫名奇妙地质问,现下又莫名其妙地送我一个白眼!难道,我真的有甚错处不成?可是……可是我当真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啊!
谭莫并见他二人虽空有一副相互爱慕的情愫衷肠,但却因未经人事,皆又不懂这份情思,是以才有这些个担忧、害怕、生气、慌张……的万般情绪找不到源头。只能各自腹诽,惆怅猜忌……
可见此情形,谭莫并非但不出面为其二人稍作指引,反倒觉得将大好的光阴浪费在谈情说爱、争风吃醋的这件事上,实在是无聊的紧。
是以,他吃饱喝足之后,便只管拿那双被打磨的精光的长竹筷子,专百无聊赖地去捡那烩三鲜中的滑溜鹌鹑蛋吃。
若是捡到了,他便面无表情地将其送入自己口中。若是未捡到,他脸上倒也无甚恼怒之色,只换一个再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