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厅大门，光影交汇之处，细小的浮尘在空中飞扬，几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这才刚打发走一个娃子，马上又来了一群。
她总算是体会到了一点为人父母的不易艰辛，所以生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林虞生无可恋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漆黑的眸子短暂的失去了神采。
抬眸扫了一眼战列的整整齐齐的几个小孩，简单耐脏的灰色，褐色，深蓝色衣着，配合着白嫩光滑的脸蛋，破旧老土的麻布衣服依旧抵挡不住颜值。
还有被几个兄弟姐妹强行推拉到前方，紧绷着身子的孔方最是鹤立鸡群，有些心虚的迈着外八字腿，站的不笔直。
其他几个小孩看了看林虞，又看了看孔方，脸上表情都皱巴巴的，很严肃，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就等着林虞给他们主持公道呢。
而孔方这小孩丧气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手指紧张的攥着衣抉，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闷闷不出声。
弯着的身子在前面打下不甘委屈倔强的影子。
林虞没有选择先开口，而是从那个装满糖的糖罐里掏出几颗方糖递给这几个小孩，安抚的揉了揉站在前方孔方的黑发。
自己也在口中扔入一颗糖，当舌尖触碰到方糖的那一刻，淡淡的甜味瞬间溢满整个口腔，让人忽略这些烦心事情。
林虞愉悦的微眯着眼眸，眼尾兴奋的挑起。
几个小孩看见林虞也吃了，也跟着将糖放入嘴中。
不舍的轻轻含着，等待着糖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融化糖味浸满整个口腔的过程。
当口腔里的糖全部融化，抬眸看到几个小孩吃的差不多了，心情也平复下来，不在臭着一张小脸，林虞这才开口了。
淡定的挑了挑眉，“说吧，什么事？”
尽量刻意温柔放缓的声音，那双纯黑的眸子带着漫不经心的宠溺。
对于林虞而言，只要不是太大的事情，大多数时候她都选择原谅。
小孩子嘛，年龄小不懂事做错什么事情都很正常。
只要不触及她心中的红线就可以了。
她妈也就喜欢利用她对小孩好脾气这一点，偶尔闲着的时候就专门派那两个小家伙来治她。
几个小孩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谁也不好意思主动站出来说别人的坏话。
最终还是孔方自己主动站出来，陈述坦白了这一切。
“对不起，我偷了大娘的钱。”
小小的身子认真的道歉鞠躬，将那一串铜板轻轻地放到了桌前，就连忙垂下了脸，紧绷着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林虞不经意间看到这个小家伙的表情，整张脸因为哭泣糊成了一团浆糊，全是泪痕，还很隐忍的努力不发出声音来。
看着就格外的令人心疼。
林虞从袖口掏出手帕为这娃子轻轻的仔细的擦拭脸上的泪渍，没有说那些责怪人的失望的伤人的话语，而只是简单平淡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做”。
她了解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借着记忆，还有日常的相处，虽然孔方偶尔调皮捣蛋，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听话温顺乖巧的。
孔方有些惊诧，抬头望了林虞一眼，看见她无条件信任的眼神，手掌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头。
瓮声瓮气，断断续续的开口解释，说道后面越来越流畅，清晰。
“因为……”
“大娘坏……”
“总是……”
“偷偷拿我们家的东西。”
“今天她还推了银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