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宇试探了一下,看他确实没有反应了,拔下他后颈上的银针。这银针和上面的**是他在检查惊鸿“遗物”的时候找到的,尽管他粗通药理,可依然看不出那些瓶瓶罐罐都是什么东西,只有这瓶药确定只是成分普通的**,虽有些怀疑这些东西的用途,可还是小心收藏起来。今天看宗辰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他便想到了这些东西。
把宗辰放到床上,让他好好休息。宗宇却回到桌前,接着看起了之前宗辰看的公文。他的身体其实比宗辰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伤虽算不上重,但也不是闹着玩的。捂着还是有些发痛的胸口轻咳了两声,他又拿出从惊鸿那里拿到的银针,放在灯下仔细端详,回想起今天两军对阵时的情景,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叶惊鸿究竟是什么人?
而此时,躲在边境上的月韵和琪儿正看着满天的繁星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也无外乎是那些关于惊鸿的往事,说起来也无非是徒增伤感罢了。眼前忽然白影一闪,再看去时,只见一个洁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映着清冷的月光因微风而动的衣袂,显得那个身影仿佛下一秒便会飘然而去。
这场景无论见多少次,都还是会为之惊叹。二人愣了愣,便听见了如月光般清冷的声音:“你们竟然躲在这里。”
每当经过一战,这片土地便会平静一阵,但对于每个人来说,自己的那片战场上的战役从未平息过。
确如夏隐所言,在那一仗之后,国主什么都没有做。惊鸿仿佛又回到了刚到皇宫的时候,一整天都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何,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不同的是那个时候自己重伤只能躺在床上,现在虽然也有伤,却并无大碍。
“快要下雪了吧?”看着窗外阴沉的天,她轻声问了一句,原本也没想有人回答她,却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听见了镜月的欢快的声音:“看样子是快要下雪了,姑娘你不知道,这皇宫里下雪的时候可好看了呢。”
“是吗。”那一刻她竟然想起了从前在北方每次下雪都和月韵、琪儿玩闹的场景,又想起去北方之前的冬天都拉着哥哥在花园的池塘上滑冰。那时候真是美好啊,真想见到他们啊。惊鸿吸了吸鼻子,手在袖子中摸了摸装银针的袋子,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对镜月道:“出去走走吧。”
“好。”镜月欢快的应着,给惊鸿拿来出去的衣服。
“真冷啊。”刚一走出房门便感觉到了外边的寒风。
“姑娘冷吗?我再去拿衣服。”
“不必了。”惊鸿笑笑,她或许是觉得心里冷吧。
“这是谁啊?”还未走多远,就看见依旧浓妆艳抹的沉金美人带着阴阳怪气的调子走了过来。
“拜见沉金美人。”惊鸿微微低头就算是行礼了,镜月跪地行礼。
“哼,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学不会规矩。”沉金美人斜着眼打量着她。
“那娘娘是要我学会什么样的规矩?”惊鸿冷冷的问道。
“你没有封号,也不知道算个什么,就以平民论吧,你见到本宫要行大礼。”沉金美人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懂什么叫大礼吗?行一个给本宫瞧瞧。”
“我认为见到自己见到娘娘没有必要行大礼。”惊鸿的话里没有一点语气。
看着惊鸿丝毫不畏惧的样子,沉金美人怒极反笑:“看来你是真的不会行大礼啊。”说着便向旁边的宫人一使眼色,宫人便慢慢向她走过去,她接着道:“本宫今个心情好,就教教你。”话音刚落,突然一脚便踢在了她的膝盖处,她站直身体受了这一下,腿上的剧痛让她一时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在地上。
“姑娘。”镜月刚想去扶她却被人一把推开。
沉金美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哼道:“以后见到本宫就要这样行大礼,懂了吗?”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姑娘。”镜月忙将惊鸿扶起来。
“我没事。”惊鸿安慰着镜月,眼睛却看向不远处树旁露出的白色衣角,又看了看沉金美人即将消失的背影,微不可查的冷笑了一声。
她们回到惊鸿所住之处,只一进门便看见了国主正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桌上的那套茶具。
“奴婢拜见国主。”镜月慌忙行礼。惊鸿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道了声“拜见国主。”
“你先出去吧。”国主对镜月道。
看她出去之后,惊鸿一瘸一拐的走到椅子上坐下。国主看见她的动作,皱起了眉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摔了一下,不碍事的。”惊鸿的语气淡淡的。
“真的是自己摔的?”国主不相信问打量着她的腿,又抬眼看了看她被包住的右手道:“昨日才受的伤,今日又受伤了,从到这来这伤就没断过,你可要小心啊,别哪一天受伤太重死了,可就对不起朕这般辛苦的把你留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