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就是个无赖!
止水突然看开,和无赖没有诚信可讲,没有道理可说,她又在此处生闲气更是着了他的道!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她缓缓转身,一张平淡脸上又是木然的没有任何表情:“阿弥陀佛!我已尽力,看来都是命数!”
帝释天面色难看的瞧着止水又一副自己与她无关,又傲然出世的样子,那眉眼里哪有七情六欲,比那般若苦更可气!气归气,帝释天却还是轻轻拍掌,两声脆响过后,在脚下云里的白楼顷刻间吱呀一声开了门。
“筑梦,小官,周...公,拜见天帝!”
果然这白发白须的老人一步三摇,穿着肥大的黑色袍子,睡眼蓬松的抬着枯皮老手对着帝释天作揖。这周公难道化成翩翩美男子与子无梦中见?好一个无耻老儿!
此刻止水眉头蹙起,平淡的脸也瞬间生动。这就像一幅算不上佳作的山水图画千儿八百年挂在墙上落了灰黄了纸让人不会记起,而这画卷突然渔舟唱晚,小桥流水,祥云舒卷,再普通也成了惊奇罕见的珍贵画卷。帝释天就这么盯着“落尘却活过来的画”愣了三秒。
帝释天一想到死水变活水的原因,心里又冒出一股闷气,“止水你这是什么表情,周公可有得罪于你!?”这个老头子有什么特别,能让这个佛女生出这般人情味!
止水听到帝释天的冷嘲热讽却不回答,她信步走向白发周公淡淡的问:“周公,我有一朋友深陷梦魇之中,成日嗜睡,起来却说是美梦连连,我想问有何方法可解!?”
“梦魇?”周公睡眼朦胧,却碍于帝释天在身边才没直接呼呼睡去:“你可知她做的什么美梦?”
“说是遇见一个会说故事的周公子...而且日日所见!”
一提到周公子,周公打了个哆嗦,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面目普通的姑娘能带着帝释天将自己叫醒怕是来兴师问罪。他硬是将脑袋里的糊涂浆摇头甩出,然后睁着一双清明认真的眼睛看着止水:“这位姑娘,你可是错怪了我,我是筑梦人,刚在白楼里捡起各方世界的噩梦枝条辛辛苦苦的造梦楼,哪里有时间跑到别人梦里乱逛。而且我的白楼里都噩梦,哪里会是哪姑娘空中说的美梦!”
周公又一躬身,很是本分恭敬。
“噩梦美梦,做梦的人根本分不清,就像你这两栋楼。表面看起来灰楼才是噩梦楼,白楼才是美梦楼,但实际上却是相反的!”
“话是没错,不知你说的那人身在哪方世界?如果她现在还在梦着,我会进去看看到底是谁成日给她讲故事,而且还和小官一个姓氏!”
“她在东方第三百六十个小世界,西陲国,藤家,藤子无!”
帝释天眯着眼,记下了这个地方,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能让止水牵肠挂肚,跑来求情也要解了那人的梦魇。
周公不敢怠慢,匆匆跑入了白楼里好半晌又跑出来。
“每一个噩梦结成的枝条我都有记载,确实有她的噩梦,那是她五岁到八岁之间的梦境,里面是一个长指甲长发的女人,对着她灌了茶水?”
“不是!她现在应该十五岁!”
“噩梦没有,那确实是美梦了!你还要查吗?”周公问的止水但脸面确对着帝释天。
“请周公替止水查查,止水感激不尽!”
待帝释天点头首肯,周公又跑去灰色楼查了美梦结成的砖窑,可结果还是没有。
“你是不是记错了,那个藤子无这些年根本没做过噩梦也没做过美梦!”
“不对!”
这次回答的是周公,他突然跪倒在地,对着帝释天一个响头:“天帝!美梦也好,噩梦也罢都是众生日思夜想心有所期,心有所惧才会产生的。我睡在两栋楼里,在梦里捡起筑楼所需的材料,说白了,我也就是收集各方世界梦的工匠而已。今日我睡在白楼,为白楼再建一米高,正好能与灰楼持平。下次我再去灰楼,便能再垒砌一米。可这次我搭了三日,却还是未长半毫!”
帝释天一惊,纵身飞向天,直到两栋楼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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