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总捕衙门前,雷然已经在门口等候,不等夏仲下马车,他便迎了上去。
金震山祝西风先下来,都向雷然行了一礼。
“两位捕头,那几件事就麻烦两位了。”夏仲在马车上笑道。
祝西风连道:“夏御医放心,这些小事,卑职一定办好。”
金震山也道:“分内之责,夏御医尽管放心。”
雷然听的心下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上了马车便让车夫出发:“去佛音寺。”
其实夏仲托金震山和祝西风的事没有别的,就是那位仙人跳的常姑娘和油坊赵掌柜的之类,这些事情交给朝廷捕头来办正合适不过。
权力的作用,便是不必让他每件事都得亲力亲为,抽调御医坐诊是如此,解决一些没什么背景实力的犯罪分子也一样。
反正按照白晶晶和那些死者谈好的心愿,最终还是会算到他头上。
看着马车离去,金震山和祝西风午饭都顾不得吃,立马带着捕快查案去了,这事情别说是夏仲所托,但凡一个平民提供了线索,他们也是要去查办的,而以夏仲之口说出来,那什么赵老板和常姑娘,就是没事也得被他们查出点事来!
这可是和夏御医交好的好机会。
办完了差,总得和夏御医说一声不是,这一来二去,关系自然也就亲近了,交情交情,不走动再深的交情也会淡,多走动,交情才会更深。
马车上,雷然先和夏仲告了个罪:“延寿啊,今日本该我亲自去请你的,只是出了件大事,实在是抽不开身,你可莫要怪罪,晚上,晚上老雷我摆宴谢罪。”
“雷大哥,你我说这些就远了。”夏仲笑了笑,看雷然的确一脸忧虑之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雷大哥这么发愁?”
雷然轻叹一声:“延寿你可听过毒蛇帮?”
夏仲心中微动,点头道:“我常在市井间,听说过,是群贼帮。”
“嗯,昨晚毒蛇帮被人端了,一众头目在自家总舵尽皆被杀,连帮主邓通的尸体也被扔在了城外官道上。”雷然道。
夏仲面露讶异,这次是真的讶异,邓通的尸体不是在那周二妇人房中,怎么去了城外官道上了?
不过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那周子风害怕毒蛇帮报复,才把尸体扔到官道上转移视线。
只听雷然唏嘘道:“那邓通也是后天八重的高手,一手刀法不弱,可身上没有丝毫伤痕,直接被人以掌力震碎脑浆而死,毒蛇帮的一众头目也算刀口舔血的狠人,可也尽皆被一招致命。”
夏仲笑了笑,“这群贼匪多行不义,恶贯满盈,死就死了,怎么,雷大哥还替他们操心?”
雷然身份在明面上,不好快意恩仇,可也绝不是不通情理之辈,不然夏仲也不会和他多交了。
雷然摇头:“这些个狗东西死不足惜,可据那些帮众所说,只看到凶手是一个黑衣人,武功深不可测,近来万寿园那位老夫人大寿在即,各方豪杰齐聚南郡,郡守已经下过严令,约束城中法令,这种档口冒出这么一件事来,我岂能安心啊。”
他还有句话没说,那黑衣人只是冲着毒蛇帮去的还好,如果是要对哪位大人物不利,那可就麻烦大了。
坐在这四城总捕的位置上,岂能容忍一个肆意出手的不明强者在南郡纵横?
一城之大,三教九流混杂,有不法之徒正常,可有不法之徒不在他掌控中,那就是他的失职。
而且毒蛇帮早就被掷金堂吞并,受掷金堂庇护,很多财物都是交给掷金堂的,算是郡守的灰色收入了。
今日一早他就收到袁金池的命令,要查出动手的人是谁,雷然岂能不用心。
夏仲明白雷然的担心和苦衷,笑了笑没多说,他相信以刺客装扮的强大,谁都查不到他。
雷然看夏仲面上不以为意的笑容,也不多说这些事,而是郑重道:“这是一件事,还有另外一件要紧事,今日我请延寿老弟,也是因为这件事啊。”
夏仲道:“雷大哥尽管说,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雷然心下感动,拱了拱手,才道:“这事,老雷我都有些羞于启齿,唉,还是事关万寿园那位老夫人。”
夏仲一听,讶然道:“万寿园老夫人的病还没好?前日我随颐音小姐走了一趟,见神医府神医医治,以那位神医的圣手,该是没问题才对。”
雷然唏嘘摇头:“具体的老雷我也不知,只是这次是颐音小姐重托我,无论如何要请延寿你再去一趟。”
夏仲闻言也面露歉意,连道:“雷大哥,这事怪我,上次我……”
雷然不等夏仲话说完,就大手一按夏仲的手臂,道:“延寿你不必多说,事情我已知晓,你身兼重职,岂可马虎,那位的事当然最重要,颐音小姐也说了,给延寿你添了麻烦,日后再摆宴致歉。”
那是南郡王相召,夏仲没因为这事挨了王爷排头就不错了,他们岂敢多说什么。
也是因此,这次再请夏仲,雷然心里实在惭愧。
夏仲微微点头,可一看车窗外的景色,又奇道:“咱们这不是去万寿园的路吧。”
雷然一笑:“那位老夫人今日去佛音寺祈福,咱们先去佛音寺拜会。”
能见到那位老夫人,对他也是一种殊荣啊。
佛音寺在南郡城西郊的玉霞山上,玉霞山有三峰,皆似虎卧龙盘,虽没有崇山峻岭之险,可气势也不同凡响,佛音寺就位于中央的主峰之上。
这寺庙夏仲的记忆中有,南郡城子民多入寺祈福,算得上香火鼎盛了,可今日到来,夏仲坐在雷然的马车上进山就发现山路已经被捕快封了,带队的还是那位东城总捕张卫东,正站在一辆精致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