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终于有进展了?”
布政使赵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蔡继松,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虽然蔡继松出门前已经简单洗漱了一遍,又换了身干净衣服,但以赵煜毒辣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此人是宿醉刚醒。
“是的,大人。我们发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线索!”
“说来听听。”
赵煜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幽冷地注视着蔡继松,似乎接下来若是此人的案情汇报不能让他满意,便要下令严惩。
蔡继松也感受到了赵煜目光中压抑的怒火,心虚地往后缩了缩,将身后的林安成推了出来,道:
“大人,这个线索是林县丞发现的,就由他来向您说明吧。”
“好。”
林安成也没有推脱,上前行了一礼,随即道:
“大人,目前‘弓箭杀人案’共有十一位死者,其中有男有女,有富有贫,有官有民,看似毫无关联,但若是仔细审查他们的生辰,便会发现一个规律——他们的属相刚好是按生肖顺序排列的!”
“生肖?”
“不错,第一位死者铁匠王志属鼠,第二位死者……第十一位死者胡参议,属狗。”
赵煜点点头:“这确实是个线索,不过,光凭这一点,也很难捉住真凶吧?顶多知道下一位受害人应该是属猪,但应天府属猪之人成千上万,我们怎么知道凶手会杀哪一个?”
“下官刚好就能知道。”
“哦?”赵煜眉头一挑,“是谁?”
林安成束手而立,目光淡然地直视赵煜的眼睛,口中道:
“是赵大人您!”
“我?”赵煜闻言一惊,但随即就笑了,“本官确实属猪,但林县丞为何敢肯定,接下来凶手一定会来杀我?”
“这正是下官来此想向您说明的真正线索,也是破解本案的关键!”
赵煜看着眼前从容镇定的林安成,也终于坐正了身体,认真问道:
“线索在何处?”
“就在凶手的杀人名单里。”林安成上前几步,将自己之前制作的十一张写了受害人信息的纸条平铺在赵煜面前的桌案上。
随后,他的手指在十一张纸条上依次点过,道:
“大人,其实凶手一直按生肖顺序杀人,只是一个障眼法,用来误导官府,让我们看不清其真实的目的,或者说,真实的目标。”
“真实的目标?”
“不错。这十一位死者其实并非全都是凶手的真正目标,很多人之所以被杀,其实只是凶手想将自己真实的目标隐藏在其中。”
说着,林安成就从十一张纸条中抽出四张,单独摆在一边,同时道:
“大人,这四位,其实才是凶手的真正目标!”
“赵文理,吴正明,丁守正,胡斌……”
赵煜念叨着这四个人的名字,眼中精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林安成趁机又从袖中取出一张新的纸条,与那四张纸条摆放在一起:
“赵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这位按察使司的龚经历龚大人,刚好在几日前因醉酒坠河而亡。”
“我知道此事。”
林安成点点头,继续道:
“龚大人其实也是凶手的真正目标,但他之所以没能出现在‘弓箭杀人案’中,而是以一种‘意外’的形式身亡,是因为……”
“因为他的属相跟丁山长的属相冲突了。”赵煜接口道。
“不错。而且刚好还能让凶手的真正意图隐藏得更深。”林安成手指在这五张单独排列的纸条上点了点,问道,“赵大人,这五位不幸遇难的大人放在一起,您可想到了什么?”
赵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沉声道:
“四年前的江州乡试,本官与这五人是当时的考官!这么说,凶手真正想杀的,正是当年的六位考官,而我,就是他的最后一个目标?”
“正是。”
呼——
赵煜长出一口气,忽然笑了起来:
“精彩,精彩!林安成,你破案果然有一套!难怪连内卫司的镇抚使都向本官推荐你,说你心细如发,断案如神。”
林安成后退一步,俯身行礼道:
“大人谬赞了,下官只是……”
自谦的话还未说完,林安成就猛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来不及细想,他就朝面前的赵煜吼道:
“赵大人,快躲开!”
可赵煜却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