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蒸馏,上面放一个锅盖。【】
白烟冒出来之后,在锅盖上冷凝,然后结一层霜样物,就是砒霜,从这她是不是可以效法啊?没问题,完全可以。
自顾自点点头,连城忽然又摇了摇头,暗道:我没病吧?就那么几缕发丝,还有一小截尸骨,就要找来一口锅来整出砒霜,嗯,这绝对脑子有病
暗自损自个一把,连城收敛思绪,清透的眸子在正堂里环顾一周,道:“将桌上的刀具给我,然后再给我找……”顿了顿,她接住前话道:“再给我找把捕快身上佩戴的大刀。”在这个地方找个她需要的锅盖恐怕极难,找其他应手的工具,一时间应该也不容易办到,实在想不起其他的物件,连城只好说出那么一句。
还自我安慰道:将就着用吧
墨衫男子怔住,这大晚上的让他去找把捕快用的大刀,不是在为难他么?
“怎么?很难办到?”久没听到墨衫男子传话于她,连城回过头,眸光紧锁在对方身上,道:“实在不好找,找把锋利的菜刀,反正比你给我准备的这把小刀宽些的刀具都可以。”从一劲装蒙面手中接过一把类似匕首一样的精致刀具,连城拿在手中比划了下。
“稍等。”墨衫男子传话于她,然后朝两名劲装蒙面男中的一名递了个眼色,就见那劲装蒙面男揖手一礼,瞬间消失不见。
手中工作中断,连城一时闲了下来,禁不住问墨衫男子:“你和这棺木中的死者是什么关系?”墨衫男子冷眸微垂,于她的问话未给予回应。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从棺木中的骸骨分辨,死者死前最起码也有三十岁,加之入土十年以上,如若活着,现在也有四十多岁了,而要她帮忙的墨衫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是夫妻,是情人?
显然不是这层关系。
那就是母子?
可自打进入正堂,她没看到对方眼里有极致的痛色。
他有情绪激动,对,在看到尸骨的第一眼时,他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难不成墨衫男子与棺木中的死者,真是对母子?
许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连城眸中染上一丝轻浅的笑意,凝视着墨衫男子道:“你和她是母子,我说的可对?”
墨衫男子骤然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眼神冷厉似剑,令连城眸中的浅浅笑意骤然消散全无,但瞬间过后,她的目光亦变得冷然犀利:“你这般看着我作甚?难不成就因为我的好奇心,想在此将我解决掉?”麻痹,她不就是生出些好奇心吗?不想回答便不回答,用得着这么盯着她,给她颜色瞧吗?
“我只是请你来帮忙。”墨衫男子传出的语中之意,显然是让连城收敛自己的好奇心,别问些不该问的。
好,是她
多事,是她不该生出好奇心,看在事情进行到一半的份上,为了即将到手的两个条件,她忍
背过身,连城不再看墨衫男子。
“刀具拿来了。”看到离开正堂的劲装蒙面男返回,墨衫男子传话给连城。
连城既没吭声,也没点头,只见其俯身,动作快而准地从死者的骸骨上,截取一撮长发,然后又从其胸部骨骼上切下一小截骨头。
“给我。”蹲身到一旁,她伸出手,接着又道:“以最快的速度生堆火。”当目光落在手中的刀具上时,她有些傻眼了。
菜刀,那离开的劲装蒙面男果真按照她的吩咐,找来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凑合用吧,凑合用吧,能有这工具已经不错。
火堆很快生好,连城神色严肃,将截下的那一些骨头放在上面烤,待其冒出烟雾时,眼疾手快地将菜刀刀面靠近。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两名劲装蒙面男皆感到一股寒气,自脚底往身上窜。
主子找来的这个人是女子吗?
从声音分辨,是女子无疑。但其入正堂,说出的每一句话,以及身上散发出的冷静,沉着之气,以及刚刚那一系列的动作,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身上能具有的。
墨衫男子清冷的眸中虽未显出异样,可他心里却生出了不小的波澜。
传言果然属实,三年后重返京城的她,真与这世间的女子大为不同。
连城可不知墨衫男子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那俩劲装蒙面男正用着怎样的眼神看着她。
清透的眸子半眯,待看到刀面上慢慢结下霜状物时,她淡淡的声音扬起:“看到刀面上的霜状物了吗?”墨衫男子行至她身旁,蹲身点了点头。就见其将刀面上的那些霜状物小心翼翼地弄到一张纸上,然后用之前的法子,又将一缕截取的长发放在燃起,同样的,他再次看到刀面上结下霜状物,与刚才相比,那如霜般的物质明显要多出些许。
“这是什么?”看着连城,他以眸色相问。
连城将刀面上的霜状物收拾好,起身递给他:“这就是砒霜。你若是心有质疑,可以找大夫辨别下纸里面的东西。”墨衫男子亦站起,接过纸包,目中紧跟着涌上浓郁的杀气,连城见状,立马催动内力,展开架势,道:“你这是出尔反尔,想杀我灭口吗?”
“与你无关。”深吸口气,墨衫男子转身,背对着连城,与其传话:“答应你的两件事,我定不会食言。”
“这样最好。”收起内力,连城淡淡道:“还有事吗?”
墨衫男子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把你验证的法子和结果写到纸上,你就可以走了。”耳里传来这么一句,连城脱口便道:“我不是仵作,忙已经帮你了,要写你自个写,我没空。”说着,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往正堂门口走。
“放心,今晚的事是我的私事,不会牵累到你身上。”墨衫男子转过身,清冷的眸中现出请求之色。
连城冷冷道:“既是你的私事,现在你已知结果,为何还要我留下书面语言?”
“我要拿给一个人看。”墨衫男子眸中染上痛色,“在证据面前,我想看到他会如何做。”
良久,连城抿了抿唇,道:“好吧。”顿了顿,她接道:“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语罢,她走至桌前,提起墨笔开始在纸张上书写起来,边写她边道:“事情都过去多年,你现在找到证据又能怎样?或许你的仇人已不在人世,亦或是人家宁死也不认账,你又奈何?”
墨衫男子未回应她之言。
连城也不在意,写完自己对尸骨的检查,以及验证死者生前确实中砒霜之毒的经过后,放下墨笔,道:“你过来看看,该写的我都写了,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最好别在我找你之前,再找上我。”
“你可以走了。”传出这么一句,倏地,墨衫男子又传出一句:“你确定你能回到府里吗?”连城走至正堂门口的身形一震,头也不回道:“多谢关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不就是一道城墙吗,这也能难倒她,真是笑话
凝望她没于夜色中的纤细身影,墨衫男子许久没有挪开脚步。
直至一名劲装男上前禀道:“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收拾收拾也该离开了”
墨衫男子没有回应他,提步走至桌前,将桌上几张写满字的纸张一一看了遍,然后慢慢收起,塞入袖中。
抬手,他挥退两名劲装蒙面男子,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棺木,凝视着躺在其中的女子骸骨,眸中渐渐涌出泪水:“我不会放过她,我不会放过她的你再等等,等着她去地府向你赔罪”没于袖中的双拳渐渐握紧,他心里狠狠道。
连城离开墨衫男子所在的这座别院,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到侯府。
沐浴洗漱后,她便到上躺了下来,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路回府,她都有在思量,思量棺木中躺着的那具骸骨的主人,与墨衫男子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她有七八分把握确定他们是母子,但墨衫男子不予她的话做回应,还让她莫生好奇心,并说什么要把她写的那个查证结果,拿给一个人看。
他要拿给谁看?
还有,他是何身份?
是哪家府上的公子,亦或是江湖中人?
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