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势陡峭,难不到铁英。他草木不惊的从两座碉堡的间隙中穿过,或许敌人本来有些警惕,但把注意力都转向了河面,反正铁英从距河面一、两百米高山头上下来就没有踩滚一颗石头,凭借黑暗和稍有的植被掩护很快就来到河边。用手感觉了一下水的流速后,大致清楚一口气潜泳后到了下游一千米水缓处只怕也在三、四百米以外了,即使真气不继上浮换气也不会被岸边的敌人发现。其实这么远的距离被敌人发现又何妨,除了重机枪只怕敌人再多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就即便是重机枪也只需再游两回潜泳也会保证了自己不被子弹所伤,但暴露了自己也就暴露了红军的目的,即便出兵也起不到奇兵的效果。
万一敌人哨兵都睁大了眼睛向河里看,在岸边遍插火把、一览无遗的河面上也是稍有反光的,铁英没有把握敌人不向河里看,随手在岸边削了一根两尺长的毛竹就潜进了水里。
正如他估计的一样,从水流湍急、敌人都麻痹大意的地方安全下水,纳一口丹田之气奋力展开狗刨式潜泳半个小时,感觉水流逐渐的缓了,自己也逐渐的胸口发紧,想探出脑壳换气时却微见河面有点亮光,他大惊,忙从裤腰带上取了竹管,吹去竹管里的水后在水下面大呼吸起来。
一切都在铁英的算计之中,只是过高估计了自己狗刨式的功能,这种泳姿在水面上四肢并用、把水整得山响的速度不慢,但要潜泳就不止慢了一半还多。试想,自由泳能整到水下去游吗?当然不能,又是不晓得水的浑浊度对浮力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所以铁英遭憋得脸红筋胀的几十分钟后还是只向前拱了两百米不到,人向下游到是去了千多米,正是敌人重兵把守的河段。幸亏他目力极好,在即将探出水面换气时透过河水看见了依稀的火把光,否则急吼吼的拱出脑壳时,只怕就把敌人惊了。幸亏也到了水势舒缓处,他就是不用狗刨、只用脚蹬都能到了对岸,只不过多费点时间,多换几回气而已。
千多米宽的河面铁英足足换了三回气,好在后面几百米还是露出了脑壳手脚并用了的,否则就只怕要刨到天亮了;又好在在对岸巡逻和潜伏的红军是红一军团的人,见了刚开春就有人光着膀子从冰冷的河对岸游了过来,早聚集了十多个人要想捉活的。
战士们沉得住气,虽然没有急吼吼的拉枪栓瞎咋呼,也把身体在隐蔽处隐蔽了,但铁英却老早就发现了他们,怕遭了那些没有经验的人把枪乱打,老远就喊:“我是支援班铁英。”
战士们不相信,把枪栓拉得哗啦响:“口令?”
“渡江,回令”?他在过河前就知道了红一军团的口令。
“抗日。”有两个人向河岸跑去;
“是铁班长吗?”
“是”。其时铁英已经游到了浅滩,渐行渐近时,岸上的两人已经下水迎了上来,接着铁英时禁不住欢呼一声:“真是铁班长呀。”忙忙的脱了衣服要给他穿上,铁英不允:“带我去团部吧。”
驻扎在这一河段的是红一团,都是老相识了,铁英不客气,把团长从热被窝里吵醒后就直接要求发三颗红色信号弹,望着徐徐降落的信号弹,铁英打马向军团部所在地驰去。
红军进入陕北后连续几次战斗缴获敌战马不少,除了军团级的首长有了马匹代步,连团一级的大部分领导都有了坐骑。总部特勤队铁英队长过了黄河,别人不知道,沿河布置、准备突击的几个团首长们还是知道的。
一团长听铁英要见军团长,二话不说,集中了团部仅有的四骑马匹,在团侦察参谋的带领下,立刻就向离这里还有五、六里路远的军团部出发了。
红军将领们才经过了一年的奔波,早已经没有了固定的作息时间,但大都会忙里偷闲的抽空休息。林军团长也不例外,好不容易的才睡下就听铁英要见,警卫参谋和两个警卫员还在狗屁不通的为难时,军团长已经披一件才缴获的将军呢子大衣出来了,同时还有从别处赶过来的政委和参谋长等人。
听了铁英的汇报,军团长对着地图习惯性的眯缝起了眼睛:“还过去吗?”他若有所思的问。
“要。”回答得毫不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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