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望月台上的刘渊,他一只手持一枚紫色的石头,另一只手则是催动着脚下阵法,额头上存留几注汗液,是体内灵力不足的表现,但是凭借着手中的紫石,阵法得以发出微弱的光芒继续运作,约一刻钟过后,方建伯身旁那位女子才开口说:
“我看他这阵法着实精妙,只是他修为下成使这阵法难以持久,若是以后开了气海或是紫府外化,想必其威力应在乙丑之上。不过以他这修为,竟能催动如此阵法,而且露芒,此子阵法修为绝不是下成。”
“乙丑?那可是二流阵法中的顶流阵法,当年大战多靠这些阵法方才平定乱患,所以阵法一事多由大宗门保存,只供给门内修士修习,外界只有少数世家子弟可修习,这小子一身修为一看便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世家子弟。你未经历那场大战你不知,若是阵法外泄,交到歹毒人手中……”还未及方建伯说完,那女子打断道:
“此事等他下来一问便知……”
谈话间,刘渊已经从望月台上走下,只听到有二人在招呼他,远望去看不出二人修为,但是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很强。
为何这二位修为强劲的人找我?难道看出我是什么天才?呵,想来也不是,自我来到这个世界十二载,从来未有人说过我适合修炼,若不是幼时父亲的义兄王魄伯伯教过我修炼法门,叫我熟记阵法知识,赠予我的父亲创作的阵法,与含有灵力的紫石,我甚至连这阵法都催动不了。刘渊如此心想,更加疑惑两位高人为何找他,只得是硬着头皮向前去,面无表情问道:
“不知二位化士找在下有何吩咐(注:化士是对修炼仙道者的尊称)。”
看到这人如此谦虚,以至于在二位强者面前亦不不卑不亢,都暗自赞叹此子心性。方建伯率先开口道:“刚才我二位见你阵法出众,遂向问问你,你这阵法……自何处得来?”
“回化士,此乃家父留给我的阵法,并不是何处得来。”
“家父留给你阵法?这天下阵法六十级共千余门,老夫尚未听到过什么外人拥有阵法。竖子,你胆敢欺骗老夫?”方建伯大怒,拔剑直指刘渊。
刘渊此时也并未震惊,他也知道镜洲对阵法管制的严格程度,发生此事也是在所难免的,眼见这柄长剑直刺自己胸口,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方建伯身后响起:
“且慢,你说是你父亲留的?”
“对。”刘渊仍是波澜不惊地开口说话。
“方前辈,此子心性超然,说话时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想来他的话可能不假。”(秘密传音,仙道惯用手段。)
“可是,阵法外传一事事关重大……”
“那也不可滥杀无辜啊。”她又一次打断方建伯的话,说道,“不如你去长卷阁问问孟阁主,看他知不知道有哪位太玄门人外出未归,且有阵法的?”
“这倒是个办法。”说罢,收起长剑,说道:“小子,饶你一命,若是你这阵法是从歪门邪道手中所得,我再来斩你。”
刘渊看着这位上来就要杀了自己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他身上的护法图腾,立即想到词人是谁,又想到王魄伯伯告诉自己的话,问道:“化士先生可是方建伯前辈。”
化士先生?什么狗屁搭配,但是却又好奇这小子如何猜到自己身份,便开口说:“你怎会知?”
“前辈的衣服。”
“哦?你不是我太玄门人,竟然识得太玄门衣着?”
“长辈叫我记的。”
“何人?”
“王魄,王白夜。”刘渊并未啰嗦,直接报出王魄大名。
“王魄?王魄……”方建伯似乎回忆起了一段不寻常的经历……过了半刻钟,方建伯回神道:“你……叫什么?”
“在下刘渊。”他仍是那份毫无波澜的模样。
“不对,你不叫刘渊。”
“回方前辈,在下年少时的确不叫刘渊。”
“为何改名?”
“不想叫了,便改了。”
方建伯开始微怒,但思考了一些事后转怒为笑,不过是苦笑,说道:“改了?改了就改了吧,改得好啊!哈哈……”随后转为沉默。
“你父亲可还在。”方建伯关怀问道。
“家父……在我九岁时……便……不知所踪。”刘渊面无表情,极力压制心痛,但又转为平静。家父故去那天,是他人生中最沉痛的那天……
“如此啊,如此吗?”方建伯眼神有一丝落寞。似乎想起二十五年前那场悲惨的经历,“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对他好点,他和他命都太苦了。”说罢,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望月台地界……
………………
“你还要在这里楞多久?”女子见方建伯走后刘渊就在这里站着,足足半个时辰。
“啊?啊,哦,见过师尊……”刘渊立即行礼。
“停,你不必叫我师尊。我并未要做你师尊,我只是要指导你修炼而已。”女子回应到,声音依旧平静,却不似刚才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