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痕,人过留声。有些事虽然说过且过,但总让听着的人记在心上,几经琢磨,再愚笨心宽的人也会生出其他意思。
二老爷此刻就有些后悔,或者,他该换个方式的。
踏进qu,见闺女走上前,低着声轻道:“莞莞今日累着了吧?回屋准备准备,待会儿用晚膳。”
晏莞“噢”了声,回头望了眼母亲才出去。
二老爷立在床前,私下里倒有些不知所处。毕竟原先在他心中,妻子素不是可信任能当事之人,现下听了刚刚的话,有些语塞。
他试着解释:“昨儿的事你受惊了,顺天府那边不会再来找你,尽可安心。我是回房太晚没能好好与你说,其实、”
话还没有说完,纪氏就打断了他:“老爷不必解释,你有你的打算,你自己处理就好。”说着扯了扯身上被子,也不去想刚刚和女儿说的话他有没有听见,淡淡再道:“那些事儿,我不懂,也不太想懂。”
这意思,分明就是在生qi。
二老爷实则挺累的,总有种养了两个闺女的错觉。但妻子毕竟是妻子,他知道不该拿她当孩子教,何况也没法教,且不说她听不听得进qu,以前有小舅子在,哪里需要她将就改biàn?
回京后倒是好上许多,这边纪家懂得客气,并不如何干预他们家事。可妻子强势惯了,再像以前那样温温慢慢的说解,还是不会有用。
他怕这种夫妻状态。倒宁愿眼前人质问自己非追究着弄个明白,而不是这样沉默、漠然。二老爷咳咳声,柔声道:“阿岚,之前是我欠周全了,说的话也有些重,你不要往心里去。”
纪氏就拿很奇怪的眼神看过去,“老爷不用解释,你也是憋的久了,苦了你忍这么些时日。现在我有身孕,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来和我赔不是。其实真的没必要。以前又不是没给你生过孩子,我就不信莞莞和煦哥儿两个顶不上个他。”
她说着双手抚在腹部,满脸无所谓的表情。
二老爷有些急了,注yi着语气回道:“你说这话置气做什么。以往哪次我没哄过你?这跟胎儿无关。”
纪氏不信。她就觉得自己是母凭子贵。可能真的是矫情。之前担心极了丈夫动怒嫌弃,但当他反过来道歉的时候,又偏偏觉得咽不下那口气。
坐起拿掉了身后软枕。随后躺下去,还特别体贴的言道:“老爷有事先去忙吧,我不会再过问了。”
二老爷在床沿坐下,见其背对着自己,便拿手去拉她的肩膀。他自以为了解妻子,暗暗叹了声以示妥协,“阿岚,不要气了,闷坏身子何苦?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原是没想到有蓉姐儿这事,是不想让你烦心的。”
纪氏腾地又坐起来,因为动作太猛,还晕了一下。
二老爷忙扶住她要倒的身子,再给她垫软枕,忍不住念叨起来:“你说说你,急什么,身体不舒服就好好躺着,总折腾做什么?”
纪氏拂开他手,面无表情的反问道:“所以说,如果不是有蓉姐儿,你那档子事就没想过要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不肯告诉你,是没那个必要,我们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犯不着为此不得安宁。”
他苦口婆心的模yàng,纪氏根本就不认同。她到底是急性子,心里藏不住事情,没忍两句就开了口:“你心里不相信,我觉得我知道了会坏事情,你这么大本事你怎么不瞒我一辈子?怎么就算不到蓉姐儿,还是让我得了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