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井(六)(1 / 2)

 李大伯看着朋友的动作,突然急声问道:“等下们不会是要烧了爹的尸骨吧?!”一头黑线,这大伯年纪不小,难不成还看那什么美剧?

朋友说不会烧他爹尸骨,但要他跟们走一趟。【】李大伯顿时松了口气,念叨着不烧他爹就好……不烧他爹就好……

这一番下来,们要再回到矿井口的话肯定已经临近中午。大中午的,那附近偶尔会有走过,而且阳气过旺,不是招魂的好时机,一行就决定先吃顿饭,然后等到晚上再去。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熬,特意吃饭吃得贼慢,随后又与朋友研究了下几张敷的用法,觉得他今天对的态度有个七百二十度大转变,他肯定万万没想到有一日竟然是救了他一条小命!

李大伯小胡大伯十几岁,理论上该喊一声大哥。跟朋友都是小辈不便多说,所以们的话都让胡大伯去说了,足足一下午,先是数了李大伯的不是,然后催促他好好修坟,以后也要常去看望亲等等,一下午将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好多遍,虽然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这些话真心希望李大伯能够听进去。

终于快要入夜了,夕阳西沉,半边天的云朵都像是被泼了颜料,从里头透出来的殷红。三三俩俩只归巢寒鸦翙翙自天边,它们时而发出凄惨的嘶鸣,配上深秋初冬光秃秃的田地,莫名觉得悲凉。

们重新往煤矿井那边走去,今夜起了风,各个都下意识蜷着身子,把领子往上拉遮住裸/露外的脖子。放慢脚步走到朋友身边问:“一会有把握给那鬼带路吗?”

他摇头说没有。

他虽这样说,不过并不担心,似乎每一次他都会告诉他没把握,但事实上最后的结果还都算得上完满。觉得他这种态度就像以前读书的时候,那些考试前喊着自己没有看书要完蛋,结果考了全班第一的学霸。除了有些令发指之外,至少够靠谱。

李大伯知道们此行要做什么,有点惴惴不安,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对于要见自己几乎从没见过的老爹而感到激动。稍稍安慰了他下,告诉他们叫他来也不是让他看戏的,一会喊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一一应下,却欲言又止,示意他说,他思考了会才问:“那爹的鬼会不会伤害?”心道这老小子还真怕死,推了推朋友,让他来解答,他说这事不能确定,不过看情况他爹的鬼魂没有失去生前的记忆,应该说不会伤他。

李大伯又问:“这个还有失不失去生前记忆的说法啊?”

朋友有些不耐烦地撇撇嘴,记忆里,他似乎已经给也好,给委托也好,解释了不下数十遍,现他又得再说一次:“一般死后,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去该去的地方而留世间,那么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它就会失去为的记忆,从而变成孤魂野鬼。一般孤魂野鬼不会害,要是有强大的恨意怨念就保不准了。还有一种是能够保留记忆的,那就必须有沾有他本身的气的生前物品附近,而且它要对于这个东西有强大的执念。不过这种灵就只能这个物品附近活动了,不能走远。”

李大伯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跟来时差不多,花了一个半小时们就到了目的地。几都是警惕地四处张望,唯恐一个扭头就有个青面獠牙的脸出现自己身后。

最为淡定的还是朋友,他又一个飞快地蹦到了煤矿井口。这一次他没有用红绳,而是拿了四个秤砣似的铁块。认出就是上次戎老六家见过的,他是想将鬼引出来后以坟土和铁块同时镇住它,看来这次要下狠手了,势必一次将鬼引出来给其带路。

他将敷放地上,四个角都压好铁块,然后中央放了一块桃木枝。点了白蜡就开始喊,喊一声,他就用桃木往半空中抽打一下,喊第二声,再抽一次,连续做了五回才将桃木枝放回敷上。他朝们看了眼,然后掏出之前装了鬼坟头上土的小瓶子,全部撒敷上,看见那层土上有几处不自然的凹陷,这些凹陷越来越多,最终变成了一只脚印。

朋友朝们挥了挥手,一下就明白他是喊李大伯。连忙推了推李大伯,喊他赶紧过去,他踌躇了会儿才走到朋友身边。

朋友告诉他,他的父亲正这里,让他跟它说说话,劝它离开这里,不要再心存怨念,是时候往生了。

可能那一刻悲上心头,李大伯竟流出泪来,他哭着与看不见的父亲说话,听出来他也是个可怜,家中的爷爷奶奶和母亲也走得早,他孤苦无依了许久才建了自己的家庭,想来是挺艰难的。他哭诉了会儿,便求那鬼别再害,也别再怨念那些已经不存的东西了,就算是该恨的那个煤老板,也已经死了,好好去吧,去投胎。

敷上坟土显现出的脚印时不时变动,但整体并无多大的动静。想李大伯这一番话不乏情真意切,看自己儿子这样劝自己,估计它也该放下心去了。

正大松一口气的时候,敷左上角的一个铁块突然往后栽倒了。

朋友急道一声不妙,立即拿出一个小碗将倒下的铁块罩住,同时厉声道:“今日来此好心为带路,还让父子能够说上话。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若还不悔改,就别怪将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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