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她微微颌首,看似礼貌,实则冷淡,让应隽天产生了一种,自己的所有的反击都是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又一次伸出手,这次是拽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宣墨筝的身体倒向他,她在最后极力稳住。呼吸未乱,清冷的眼对上他的视线,里面一片平静。
应隽天盯着她的脸,似乎是想在她脸上找出一点点的不快来,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宣墨筝,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听到了,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她记忆向来不错,他不需要特意提醒。
“我想说的是,你刚才说让我准备婚礼,我告诉你,没有婚礼。你要是想嫁给我,那我们就只能这样,去民政局登记。你,听懂了吗?”
宣墨筝听懂了,身体极细微地僵了一下,侧过脸去看应隽天。
他的意思是,他会娶她,给她一个名分,也仅此而已。他不会给她婚礼,不会跟她有实质上的关系。他只是,在满足她那个条件而已。
应隽天,你果然狠。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宣墨筝竟然迟疑了。只是那样的迟疑只有一下,她眉眼未动,压下内心的心伤,眸光十分平静的看着应隽天。
“听懂了,还有问题吗?你一次性说完好了。”
那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又来了,应隽天瞪着宣墨筝的脸,突然就笑了。
“没问题了。你走吧。”
他说完,又回到那个叫霓霓的身边,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勾住她的腰,看着还站在那里不动的宣墨筝:“还不走?想留下来参观不成?”
宣墨筝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一幕,心里涌上了极为不适的感觉。喉咙间一阵翻滚欲哎,最终却让她忍住了,清冷的眸平静的扫过应隽天的脸,收回视线,迈着极平缓的步子离开了。
应隽天在她走了之后,松开了圈在霓霓腰上的手。霓霓将身体偎向他的怀里,浓妆艳抹的脸上此时满是讨好:“来,我们喝酒,继续呀。”
“滚。”应隽天的声音少了刚才的怒色,有的只是冷意。霓霓吓了一跳,对上应隽天的冷脸,想将身体再贴上去,他的视线却变得极为锐利。
“我说,滚。”
那个霓霓惊得站了起来,快速的离开了。应隽天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脑子里闪过一张模糊的脸,娇娇软软的声音,内心涌上几分烦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
宣墨筝并不知道应隽天喝得是酩酊大醉。她所有的证件都是让李蓝收着,这会要去民政局,自然是要找她的。
李蓝对宣墨筝好好的要户口本有些疑问,宣墨筝就说是新单位要用的,李蓝也没有多想。直接将这些都给她了。
这一个晚上,宣墨筝失眠了。
从应隽天受伤醒来到现在,她失眠了三次,一次是抱着他的血医,在学校的宿舍,那一向让她不舒服的血腥味,因是来自于他,让她没有生出一点反感,却终究是激动得睡不着。一次是上次在咖啡厅,他同意了娶她,结果晚上她兴奋得不行,完全没有办法入睡。
现在,宣墨筝又失眠了。她想到今天应隽天给的下马威,想到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说,不会有婚礼,她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她甚至可以听出他后面隐藏的意思。结婚以后,他不保证他会一直守在家里。
宣墨筝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阴沉的夜色。她久久难成眠。
她想到十七岁花季,跟应隽天初遇,想到应家跟宣家的龃龉。让两家人一直疏于往来。她也想到了,如果她真的嫁给了应隽天,以后要如何?她熟悉他的一切,他的喜好,他的行事,也有信心可以让他爱上自己。
但前提是,她要有机会跟应隽天在一起。如果只是去民政局登记,完全不通知两边的亲友,那这样的婚,结得没有任何意义。他不会跟她住在一起,自然也就不会让她有机会靠近。那她要怎么让他爱上自己?
宣墨筝心思转得很快,她本身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不然也不可能以二十四岁的年龄医学研究生毕业,然后又得导师器重,推荐到了现在这家一级甲等医院工作。
只可惜,再聪明的人,也有眼盲心盲的时候。她现在要怎么做,才可以让这桩婚姻变得让应隽天无法拒绝之外,还可以召告天下?也让应隽天不能只是登记一下,就把她甩开?
宣墨筝想得头都疼了,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来,而这个晚上,注意是一个失眠夜。
九点。民政局门口。
宣墨筝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内心并不想让应隽天以为自己很期待这场婚姻,却也克制不住,终究还是提前了五分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