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晶酒店咖啡厅,大堂悬挂着的千层水晶灯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影照射在酒店每个角落。
酒店的咖啡厅是一个光怪陆离神奇的所在,这里既有正常的业务交流,也有打着飞的赶来赚快钱的一夜情外围女,这里更是家庭聚散的分水岭。
梅姐坐在落地窗前,手中的勺子在咖啡杯内漫无目的地碰撞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汹涌的车流。
梅姐的美不能用五官来形容,三十五岁的女人本应有的美色她都不缺,潮汕人独有的干练气质在她举手投足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但凡见过她的人无不被她深深吸引,柏珣第一次见到梅姐时心里也有种不切实际的冲动,把所有仓储业务放到梅姐的仓库不是没有原因的,柏珣心里更多的是对梅姐美的欣赏和人格魅力的敬重。
梅姐和胡哥结婚十年,靠着潮汕人独有的商业天赋打下一片江山,膝下无子就成了他们难言的痛,老天是公平的吗?让她拥有了令人垂涎的容貌和财富,也给她留下唏嘘一生的遗憾。此刻梅姐需要做一个痛苦的抉择。
一个面相斯斯文文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坐到梅姐的对面,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望着对面的这个男人,冷静得象桌上的咖啡没有一丝波澜。
“吟谣……”男人低着头没敢正眼看梅姐,一脸茫然地摆弄着咖啡勺。
对面这个这个男人让她时防线顿时崩溃了,那个精明强干、那个爽朗无敌的笑声、那个十里留香的气质、那个杀伐果断的梅姐此刻消失殆尽。
“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我,就是为了我留下来多陪你睡一晚吗?”虽然内心已经无助到极致,但是梅姐没有流泪。
“十二年前你说娶我,那时的我天真到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结果你轻飘飘丢下你一句:我让你失望了,凭你父亲一句话娶了武清清。十二年后你还是这句:我让你失望了。你就不能堂堂正正站起来做个人?一个男人不能对未来负责要你有何用?我可是从高中开始就跟着你的,如果杀人不偿命我早就杀了你。”梅姐已经绝望到无力。
“吟谣,你再给我点时间。”男人从始至终不敢抬头直视梅姐。
“我给你时间?我给了你12年呀,谁给我时间?我和胡季涛的离婚协议已经签字了,家和事业我都不要了,我只想身边有个疼我的人,不能生孩子我在胡家憋屈了10年,为了你的所谓权衡利益我憋屈了12年,你好毒。”梅姐握着勺子的手在颤抖,咖啡杯被敲打得叮叮当当。“你不就是想睡我吗?走,去楼上房间,多一次少一次而已。”一个女人是要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这样卑微。
“吟谣,你最知道我的处境,我们在一起,武清清的家族会将我扫地出门,齐氏祠堂会把我从族谱上除名。”男人怕的就是老婆家族的财势和自己家族的族规,哪一方都可以随时让他一无所有。
这些梅姐早就知道,梅姐骨子里天生就是一个对抗世俗的女人,只是想不到这条路最终走到无路可走。
“吟谣,真没办法。”男人终于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梅姐。
“齐成,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不能再做鬼了,我要清清白白地做人,你在我心里已死到此为止吧。”梅姐将手中勺子用力扔进咖啡杯里,拿起座位上的包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齐成望着梅姐的背影欲言又止,无力瘫坐在座位上。
申圳的夏天没有柏珣老家长沙那么如火如荼,外面骄阳似火,仓库内却一片清凉,卸完货后他感觉很累,在货物垫板上睡着了。
柏珣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拔出腰间的call机,已是半夜十一点,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只是肚子已经开始造反了。仓库所有大小门都锁住了,这难不倒熟悉地形的他,仓库尽头的休息间有一扇虚掩的窗户可以爬出去。
柏珣蹑手蹑脚如同一个翻墙而入的小偷,突然头顶的路灯全部亮了,吓得他一哆嗦,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谁,站住,我报警了。”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柏珣一转身哈哈大笑:“姐,是我,你怎么还没回家?”。
“这个时候你搞什么名堂?”梅姐满脸疑惑地看着柏珣。
柏珣说:“在仓库里睡过头了,呵呵。”
梅姐微微一笑:“就你爱折腾。”
“我陪你一起出去。”梅姐很自然地挽着柏珣的手没有一点违和,亲姐弟也不过如此吧,两人一起走出仓库。
来到落货平台,仓库四周一片死寂,除了一堆蚊子发了疯似的围着屋顶防爆灯疯狂乱转。
“弟,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你看行不?”梅姐说。
柏珣高兴地回答:“姐,太行了。”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叫车。”说到雷厉风行,行事果敢梅姐无出其右,时至今日梅姐在柏珣心里依旧占有很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