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相的视线从阿鲤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随后看向鸣也:“你也该回去了。”
鸣也刚咬了口馒头,看了眼面前满满一桌还未动过的菜:“为什么?我还不想回去。”
毕相微微一笑,塞了个馒头进鸣也手里:“行了,走吧,你再晚些回去恐怕要收拾不过来了。”
“什么意思?”鸣也皱了皱眉,“你做什么坏事了?”
毕相笑而不语,只这般看着鸣也。
鸣也打了个寒颤,将手中馒头一放,化作一道白光冲了出去。
复奚看得乐呵,握了筷子给我夹菜:“不管他,我们自己吃,可别浪费了。”
他们打哑谜弄得我一头雾水,哪里还吃得下饭?
毕相也起身出了门,回来时捧了一筐葡萄,随后又坐了下来,无比淡定地吃起了菜。
我心里有事,食之无味。复奚又给我夹了些菜,劝道:“岁儿,你得多吃些,要不然等下去了冥界可没这么好吃的菜了。”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遂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为何要去冥界?”
复奚也不避讳,大着嗓音回道:“就是毕相将冥界的三途河搅了,鸣也这回有得收拾了。”
我转头朝毕相看去,看见他笑了笑,说道:“鸣也确实要累一阵了,平日里三途河溢出来的怨气都是寮乘负责净化的。只是寮乘如今在闭关,所以今日怨气涌出,除了寮乘便只有冥界之主能处理了”
这我便好奇了,毕相一直好端端坐在这里,是如何搅动三途河的?而且他为何要去搅三途河?
复奚打断了我的思绪,说道:“你不必苦思冥想,等会儿鸣也将怨气稍微弄干净一些了,你便可以去冥界寻这个真相了。”
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我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刚将筷子放下,毕相便提起葡萄站了起来。
他朝远处望了望,随后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走吧。”
复奚将我拉上,带到毕相身侧,随后又退回屋中。
毕相轻轻拍了拍我头顶:“我暂时将你周身的灼气盖一盖。”
我转头一看,发现复奚已经端端坐好了,正夹着菜:“岁儿,此次我便是带你来玩的,你既想去便跟着毕相,我在此处等你。”
也不知复奚是不是真如鸣也所说的胆小,所以不敢去冥界。
毕相招呼我过去,我也没来得及细想便跟着他化为神光落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界。
低头看去,能看见之前那块三生石,这里便是冥界了。
之前鸣也带我来时,我因触碰了三生石而陷入了召君的三世中,心情沉重,遂没有注意到三生石旁竟还有条河。这条河呈血色,此刻正汹涌澎湃,拍上了岸来,打在了一旁开得血红的花上。
而河上悬着一人,此人正是鸣也,他盘腿半悬在空中,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垂在水面上,水中喷涌而出的恶灵,怨气,被他掌中白光吸了过去,在碰到白光时,又消失殆尽。
我看见鸣也愁眉苦脸,正不住地叹气,看起来颇为烦恼,这怨气的体量是很大,想来他有得忙了。
毕相举起手中的葡萄,冲鸣也挥了挥手,随后无视鸣也的怒火,自然地坐了下来,边吃葡萄边冲鸣也笑。
我本想着鸣也在前方奋斗,我是不好意思坐着的,只是实在站得久了,那怨气还是多得数不过来,遂也不得不好意思坐了下来,坐下时毕相给我递了葡萄,我欣然接过,果然是甜。
不知等了多久,我实在是困,遂睡了过去,醒来时,一睁眼便看见脑袋边一片血红,迷糊之际被吓了一跳,待清醒一些一看,才发现是三生石上刻写的字,刻的是“早登彼岸”。
毕相见我被吓得抖了三抖,遂笑道:“睡得可还好?”
我擦了擦汗:“还不错。”
毕相说道:“你可以在三生石上刻下你所爱之人的名字,如此这般你们便会在一起。”
我清醒了许多,灵机一动,趴在石头上去寻召君的名字,结果果真寻到了,名字有:夕玉,召君,红菱,枝雀。
此般我得到了两个结论,其一是鸣也果真是专一且执着,其二是三生石并不灵验,若是灵验,鸣也早都跟她在一起了,又何必将她每一世的名字都刻下来?
我惋惜地摇了摇头,扭头朝三途河看去,发现怨气确实少了许多,鸣也还勤勤恳恳地悬在半空,只是此时正黑着一张脸,冲毕相指了指,然后又冲毕相怀中的葡萄指了指,最后又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