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目标是当官为宰的人,张成望怎么敢说皇家的不是?又怎么敢说那些大儒的不是?这话要是传出去的话,他日后别想在官场上混了。
张成望他是真不知道这些,毕竟平时他和其他朋友会面,基本都是讨论诗词歌赋,或者是交流学问。
元随君继续道:“那些大儒可不曾说过公主作为女子,不该读书识字。张兄倒是一口一句读书会让女子移了性情。不知道你这话又是从哪本圣贤书上看来的?”
书上自然是没这样说。
他脸上的汗沿着脸颊不断滑落下来,脸色苍白,谁都能看出他不复最初的气定神闲,反而显出几分的气虚。
“我不比张兄博览群书,不曾听闻过这样的圣人所言。还请张兄为我指点迷津。”
他口中说指点,但那冷淡的神色落在张成望眼中,却是对他的嘲讽。
其他村民们听得一脸迷糊,他们只听出了随君反驳了张成望女子不能读书的观点,而看张成望的表情,似乎输了的样子。
比起这个,他们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大儒是什么意思?”
元随风同他们解释,“大儒,就是我们大夏王朝最有学问的人。”
“那是多有学问呢?”有村民不耻下问。
元随风说道:“一万个张秀才加起来都比不过的水平。”
张成望险些呕出献血,他是承认自己的才学肯定比不上那些大儒,但说一万个他都比不过,这未免也太看低他了吧。偏偏他言语有失,被元随君抓住把柄。加上又不敢拉踩大儒,于是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村民们见状,似懂非懂地点头,“这样啊。”
“你说皇帝都请大儒给自己的女儿开蒙?”
“是的。听说公主的课程和以前的皇子差不了多少。”元随风很乐意同他们解释。
“皇帝可是咱们大夏最大的人,他都觉得女儿读书是好事,为什么张秀才觉得不好?”
元随君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就得问张秀才了。”
元随风说道:“可能他觉得咱们村的人不配吧。只有皇帝女儿那样高贵的人,还有京城的名门闺女才配学圣人之言。”
“哦,城里大户人家的女儿在他眼中应该也是能学习的。咱们只是农民,哪里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这话一出,村民们顿时愤怒了。只是这愤怒是针对张成望的。
“凭什么说我女儿不配学?等女学舍盖好,我第一个送闺女进去。”
“就是,我们农民的孩子就不能读书明理吗?”
“呸,你平时吃的米还是我们种的,那么瞧不起我们,有本事别吃我们种的大米。”
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张成望恶狠狠地看向元随君——这就是他的目的吗?想要让他成为众人厌恶地对象。
他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村民们冲了上来,那随时要揍人的架势吓得张成望两股战战。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偏偏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一脸痛苦地闭上眼,有些后悔自己先前不该如此直接表现出自己的想法。他这反应落在村民们眼中,无疑就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