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真就猜对了,萧祈玉连一个字都懒得留,披星戴月策马狂奔的往苏家庄来,心里就一个想法:回家!
走的高了,高处不胜寒,就更怀念苏家的温暖,奶奶的宽厚胸怀让他忍不住热泪盈眶,对!发疯了一般想她!
日夜兼程的他,翻身跳下马背,门都不叫,一纵身入了内院,刚站稳。
“太子殿下。”雁归瞬息而至。
萧祈玉摆了摆手,拔腿就往正屋跑,雁归想要通禀都来不及,只能紧随其后。
“奶奶!”萧祈玉到了门口,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大半夜的时候,陈瑜吓得一哆嗦,翻身起来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往外走,汪婆子几个打开门,陈瑜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萧祈玉:“祈玉!”
这一声祈玉,叫的萧祈玉再也控制不住了,张开手臂跑进来一把抱住了陈瑜,比陈瑜高处大半头的小伙子,趴在她的肩膀上:“我好想奶奶,祈玉好想奶奶。”
陈瑜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孩子受委屈了!
轻轻的顺着他的背:“奶奶也惦记着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拉着萧祈玉的手进屋,让汪婆子赶紧准备热水、吃喝和换洗衣物。
萧祈玉抬起手搓了搓脸,提起袍子就要跪。
陈瑜先一步扶住他:“傻孩子,放在心里就好,别跪。”
“您就是我的亲人,是我的长辈,跪!”萧祈玉双膝跪地,磕头在地:“奶奶为祈玉披荆斩棘,当得这一拜,苏家为大越国倾尽家财,当得这一拜,四叔和大哥为了我萧家两代人舍生忘死,祈玉拜谢奶奶您一片爱护之情。”
陈瑜直接盘腿儿坐在地上了,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关切的打量着他,孩子遭的啊,鞋子上都是灰尘,袍子脏兮兮的不说,小脸上都是灰,还穿着在京城的棉袍子。
抬起手轻轻的把他额角的发丝拢起:“我祈玉是受大委屈了!”
萧祈玉垂眸,眼泪滚过,脏兮兮的小脸上就有了泪痕:“嗯,委屈了,朝臣让我登基便立后,母后为姜家试探我几次了,那些个老学究平日里不见上阵杀敌的本事,也不见想出来什么治国良策,现在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哔哔濑濑,还有人参了孟丞相一本,说他在徽州府胡作非为……。”
陈瑜都替萧祈玉头疼,瞅瞅把这孩子逼的!
“那就放下几日,在家里好好过年!他们一个个那么能耐,咱们就看看谁敢挑大越国的大梁!”陈瑜冷哼一声:“有的人,太平日子过不下去,等咱们祈玉歇好了,就让他们知道知道,长夷那边的苦寒之地,是不是那么好过日子!”
“嗯,我沉得住气!回头让我逮住他们的命门,都发配到长夷去养马!”萧祈玉心情豁然开朗了,他就知道到奶奶身边,自己天大的委屈都能纾解了,而不是像母后那般,说什么君臣亦是博弈,要制衡啥啥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只需要服从!
什么时候一国之君还有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胡说八道了!
“就知道是你回来了。”苏谦修从外面进来,提着两坛酒,笑着说:“我有琼浆玉液,可慰你长途跋涉的风尘否?”
萧祈玉笑着爬起来,过去先拉着苏谦修在自己面前转悠了一圈,接过来酒坛子:“足矣!”
两个小伙子一人抱着一坛酒,可怜巴巴的看着陈瑜。
陈瑜笑了,摆手:“喝吧,喝吧!庆功酒明儿喝,落下你四叔,他还不偷偷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