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杪长鞭舞的虎虎生风,可还是双拳难敌四手,
一个不察,膝窝挨了一脚,整个人被人摁在地上。
老夫人走到她身前,龙头拐狠狠一砸。
陆云杪一声闷哼,抬起头,眼中愤恨。
老夫人越看越气,“你简直胆大包天,放肆至极,果然什么样的母亲养出什么样的女儿。
“当母亲的嚣张跋扈,做女儿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陆云杪疼的咬牙,抬起头冷眼讥笑,“我母亲自嫁入侯府以来,可有半点不顺祖母的意?
“哪怕贵为郡主,我母亲依旧恪守儿媳本分,可有一日不曾在祖母面前立规矩过?
“祖母该想想到底是自己贪心不足,还是我母亲做的不够!”
“住口!”老夫人一巴掌抽在陆云杪脸上,白净的小脸肿起。
老夫人犹嫌不解气,正要再打一掌,就被突入起来的话语阻止。
“老夫人,祖孙之间有什么隔夜仇,何必闹到这个地步?”
清朗的男声凌空飘来。
老夫人凝眉,语气愤恨的问道:“谁在多事?”
楮知白面带微笑的出来,挺身挡在老夫人面前自报家门,“寿宁公主府,楮知白。”
寿宁公主府!
侯府众人面面相觑,慌忙躲到老夫人身后。
那可是寿宁太长公主,当今皇上的姑奶奶,特赐面圣可不行礼。
不仅手握一半皇室暗卫虎符,封邑更是立国四郡之一的馆陶,加之早年资助不少寒门士子,说上一句桃李天下也不为过。
如此权势滔天,谁敢惹?!
楮知白是寿宁太长公主最疼爱的孙子,一出生就请了世子的封号,日后会继承公主府的爵位,受封国公,比起正经皇子都不遑多让!
安平侯老夫人顿时收敛了气焰,面色不虞的问道:“不知世子爷前来所为何事?”
“奉我祖母之命,来看看小姑姑。”
楮知白口中的小姑,自然就是陆云杪的母亲——馆郡郡主。
老夫人一时梗住,左思右想,只憋出来一个蹩脚理由,
“我儿媳她身子不好,只怕不便见客,免得冲撞了贵人……”
“小姑与我一向亲厚,有什么冲撞不冲撞的?”楮知白扶起陆云杪,一路朝内院走。
有他开路,谁都不敢阻拦。
老夫人几次想扯开话题,把人引到别处,都被楮知白挡了回去。
周围景色越来越萧索,直到身处一处荒草丛生的破败院落,楮知白终于变了脸色。
“堂堂郡主之尊,就住在这种地方?”
老夫人干笑,“我儿媳妇她好静,所以才……”
陆云杪冷哼一声,一脚踹开院门。
一眼望到头的破屋之中,气若游丝的妇人正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摁在床上,黢黑的汤药正往她口中灌。
“老夫人和姨娘说了,这药你必须喝下去,你敢不喝?”
“给我灌!”
“在侯府还敢摆郡主谱儿,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
“呸,告诉你,在咱们侯府,老夫人不喜欢,姨娘不喜欢,你就是公主也不如狗!”
妇人气若游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紧闭双唇,不肯喝到嘴边的腥臭汤汁。
“娘!”
陆云杪目眦欲裂。
她抄起花瓶锤在几个婆子头上,打的几个婆子头破血流。
腥臭的汤汁被她一把夺过,若非要留作证据,陆云杪只想把这汤药灌进几个婆子嘴里。
她们怎么敢?!
床上的妇人看到陆云杪,一时激动,“囡囡……”
“娘,囡囡在,囡囡在!”
陆云杪抱着妇人,转头瞪向门外匆匆赶来,心虚低头的老夫人。
“祖母!我母亲为何被几个下贱的婆子无礼虐待,这臭不可闻的汤药又是怎么回事?”
“这……”
老夫人理亏,低下头,不知如何作答。
“还有!
这几个婆子说,是听了您的命令后,才来给我母亲灌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