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权宴又把小二子抱出来还给会计媳妇,并叮嘱:“隔两天带过来给他换一次药,忌油腻,忌腥辣。”余光瞥到小二子有些水肿的腰腹,又多了句嘴:“孩子好了之后,买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麦乳精就行。”这年头,也只有这个算是大补。
会计媳妇抱着孩子心里有些苦涩,“饥荒年代,哪有好东西给孩子补?权医生,谢谢你了。这药钱…”
权宴不收钱也不多劝,直接退到屋里关上门。
拒人于门外,不与人相处,性子太孤僻了,但这心地是真的好。
会计媳妇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回到家,会计又让医生给小二子看了看。
“这孩子命大,有她在就没事了。”又扒了扒小二子的眼睛,指着他苍白的嘴唇:“你们看这嘴上的青紫都退了,指定没事了,放心吧!”
会计千谢万谢,村长蹲在会计家里的大院里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
会计送医生出门,医生跟村长也算是熟人了,村长家大孙子的身体一直都是他给调养的。“刚才忘记了,大哥你要是愿意呢,就带着您家孙子去找权医生看看。刚才咱也看见了,那小姑娘虽然性子不太好,心地还是挺善良的。去看看吧,这么多年了,给送点粮票,算是酬谢了。”
医生走了很久,确定儿子没事了的会计回到村里大队,现村长还抽着旱烟蹲在院子里烟雾缭绕。
“不去看看?”
村长半天没说话,“不知道该咋说。求人看病,是件麻烦事。人在村里这么多年没吭声,想必对咱也是怨气大,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觉得她会开门?”
会计觉得这心里也是愧对于权宴,但说来说去还是世道不好。上面压得紧,权宴可是县里头一号被监视分子,多少大人物在上面看着呢,他们这些小村官怎么敢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