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之听完指教就走了,白鹭小声地说:“姑娘,刚刚有人偷听,我看张公子在就没说。”
叶琼冷下脸:“是叶玩吗?”
白鹭摇头,说:“看得到是女子的裙摆,是杏黄色的,隔得很远,那人大概是听不到谈话的内容的。”
叶琼沉吟。
杏黄色的裙摆,不知是哪一位。
……………………
叶琼回到席上时,叶家二房的叶玫和叶琴过来问好。
几人寒暄几句,叶玫就悄声和叶琼说:“刚刚闻表姐特地向大家问了琼妹妹的动向呢?”
“怎么偏偏问我?”叶琼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不过是去解了个手而已。”
叶玫却说:“琼妹妹还是小心些吧。”说着就和叶琴走开了。
叶琼心中微沉,注意到叶玫的裙摆是石榴红色的,叶琴的裙摆是杏黄色的。
刚刚偷听的,是叶琴吗?
正这么想着,闻婷婷却喊了叶琼过去,叶琼不好推脱,走到了闻婷婷的面前,被她亲昵地拉着手说:“诶呀,你刚刚去园子里那么久,可曾看到英俊的少年郎啊?不要羞涩,尽管告诉表姐,我帮你做主!”
在场一众贵妇的脸色变换起来。
私自见外男,可不是个检点的姑娘家会做的事情。
坐在贵妇中间的谢氏的脸色紧张起来,狠狠地盯着叶琴。
她可看得清楚,刚刚靠近闻婷婷的,只有叶琴一人!
叶琼却笑着抽出了手,说:“哪个说的我见到了英俊的少年郎啊?我不过是去解个手,身边还有丫鬟跟着呢!这里还是闻表姐的地儿,怎么会有外男乱走呢?”
闻婷婷的笑容僵硬起来,叶琼这话,是在说她故意放外男进院子污损女眷清誉。
当即有古板的老妇人站了起来就要告辞,被叶福娴连连拦下。
闻婷婷又要说什么,张景之从花影里信步而出,一出场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对叶琼展颜一笑,险些晃花了在场女眷的眼睛,叶琼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骂他骚包。
张景之冲着闻婷婷敷衍地拱拱手,说:“在下刚刚进了园子,发现园中有许多断壁残垣,倒是颇有些残缺之美,故而多逛了一会,这才耽误了时辰,望主人家不要见怪。”
闻婷婷刚要说自然不会,就见张景之看到叶琼行了个礼,笑道:“师姐怎么在这,刚刚的论道是我输了,但是说好了三局两胜,师姐可不能耍赖。”
闻婷婷睁大眼睛,在场的贵妇也是满脸讶然,闻婷婷指着叶琼说:“你喊她师姐?刚刚还和她在园中论道?”
张景之惊讶地说:“对呀,我入师门在她之后,自然是要喊师姐的。至于论道,同出一门,互相切磋,更是该有之理。”
闻婷婷的脸上倏忽划过嫉妒、羡慕、愤怒、羞恼之类的神色,最后是屈辱,她屈辱地向叶琼打着哈哈:“没想到刚刚和琼妹妹说话的是韩国公世子,琼妹妹的运气可真好。”
叶琼笑道:“我不是运气好,我是才学好,不然也不会被邹老先生收为弟子了。”
闻婷婷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是呵呵地笑。
叶琼懒得理会她,找了个借口就退下了。
张景之向叶琼做了个口型,叶琼读得懂,他是在说“扯平”。
叶琼笑笑,微微颔首,回到了叶瑶身边。
叶瑶有些后怕又有些好奇:“你怎么和张世子说上了话呀。”
“他问我怎么讨好师父,我就说了一些。”叶琼说,又问起了裙子的事,“姐姐,我出去的时候,有人离席吗,还有,有谁的裙子是杏黄色的吗?”
叶瑶思索道:“期间有很多人离席,我也没注意。至于杏黄色的裙子,好像叶玫和叶琴都穿了,不过叶玫刚刚被茶水泼了裙子,离席去换了一条……”
叶琼心中思索,两人都是杏黄裙,叶琴靠近了闻婷婷,叶玫则换了条裙子……
两人都有嫌疑,无法确定是谁。
但两人都出自二房,二房的姑娘盯着自己,又将此事告诉闻婷婷,是想做什么?
另一边,闻婷婷陷害叶琼不成,反而被张景之打乱,正气得歪在榻上让丫鬟给她按头。
有丫鬟来禀报说淮恩侯夫人来访,闻婷婷本想拒绝,但想着到底是自己母亲还是准了。
谁知叶福娴还带了个人来,笑道:“婷婷,三皇子不是还记着上次奏折的仇,让你对付叶家吗,我给你带了个帮手来!”
闻婷婷向叶福娴的背后一瞧,叶玩笑着向她拱手道:“我来助侧妃谋夺谢氏的嫁妆,事成后你七我三,如何?”
闻婷婷支起了上半身,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叶玩来,笑道:“成交。”
如今三皇子让她对付叶家,也没说怎么对付,她自然想到了谢氏的嫁妆。
淮恩侯府没落,自己在王府开销又大,那份嫁妆,她早就眼馋了。
如此,也压一压三房那个叶琼的气焰,不就拜了个好师父吗,也不想想自己的父亲还在狱中,如何和她这个皇子侧妃比?
闻婷婷想着,恶毒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