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锦州的赵宣得知京城政变,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问前来送信的苏九:「为什么三叔祖不让我回去?」
「回禀殿下,主子说锦州是前朝故都,好玩的,好吃的,比比皆是,您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的,再回去也不迟。」苏九在庄子上历练了大半年,举手投足比之前沉稳了许多,说着说着,便压低了声音,「王大人说,反正您平日里纨绔惯了,不回去谁也不会注意到您,若您此时回京的话,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您别忘了,裕王倒了,还有景王,还有小皇孙,依然轮不到您……」
「难不成到最后本王还要跟自己的侄儿一决高下吗?」赵宣苦笑,「若真如此,本王宁愿从此浪迹天涯,永不回京,当个自由自在的纨绔。」
「殿下,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殿下无意夺嫡,永不回京,却依然会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苏九认真劝道,「殿下,好多事都是身不由己,还望殿下务必珍重。」
「不愧是三叔祖身边的人。」赵宣点点头,赞许道,「你若是没别的事就留在本王身边吧,三叔祖的人,本王信得过。」
「多谢殿下。」苏九心里一阵轻松。
赵桓允说了,若是赵宣不肯留他。
他就依然回庄子做苦力。
三日后,姜行远从庄子上回了国公府。
顺庆帝赐给他的那两个美人,趁着姜行远去白云寺治病的时候偷偷跑了,姜离带着人大张旗鼓地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悻悻回府交差。
为此,姜行远还发了火,说他办事不力,又气得病倒了。
姜瑜请了许太医过来给姜行远把脉,许太医开了药,一本正经地嘱咐姜行远轻易不要动怒,姜瑜谢过,便请他去正厅喝茶,许太医长揖一礼:「姑娘救命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这半年来,他被人刺杀过好几次。
都是姜瑜派人在暗中保护他,他才能安然无恙。
「许太医客气。」姜瑜笑道,「家父的病以后还要仰仗许太医,所以许太医不能有事。」
「姑娘放心,国公爷的身子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许太医会意,姜瑜亲自给他斟茶,又道,「不知皇上龙体如何?」
「皇上的病倒是蹊跷得很,竟越发不济了。」许太医低声道,「不敢瞒姑娘,下官发现皇上有被人下过毒的痕迹,此毒分量掌握得刚刚好,轻易觉察不出,却会因心情喜怒而毒发,下官拿到的药渣并无不妥,可见是有人半途加进去的。」
「是宫里有人要害皇上……」姜瑜沉吟道,「罢了,横竖不管咱们的事,还望许太医能够独善其中,切莫受到牵连。」
「多谢姜二小姐提醒。」许太医起身又是一礼,姜瑜又问,「殷贵妃那边怎么样?」
「下官听说,殷贵妃在冷宫日夜喊冤,口口声声要见皇上,皇后去过一次,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起了争执,皇后吩咐下人,一天只准送一次饭菜。」
许太医看了看姜瑜,继续道:「裕王被关在天牢,尚未提审,他倒是安静,一言不发,该吃吃,该睡睡,像没事人一样。」
待许太医走后,姜瑜凝神听了听赵启那边的动静,果然,静悄悄地,什么声音都没有,以她对赵启的了解,赵启应该笃定顺庆帝不会杀他,所以才并不惊慌。
更何况,天牢里有他的人,他对外面的事情也会了如指掌。
裕王府自然是人仰马翻。
被赵禹派去的禁军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别说人了,就连苍蝇也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