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打扰,男人写字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两人没有多少朋友,村里人又不用发请帖,只需要口头通知一下即可,所以几张请帖很快就写好了。
最后收拾的时候,外出置办年货的贺氏回来了,她也是个爱看热闹的,看到桌上的红纸连东西都顾不得放便围过来了。
“让我看看你们在写什么……呦,请帖啊。”
贺氏随手捞起一张看了看,看到日期那一行又“呦”了一声,“正月十三,日子怎么还提前了呢?上次不是说二月办吗?”
孟渊尴尬地摸了下鼻尖,为什么提前,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憋不住了吧?
想了一下,他非常不厚道地把黑锅推给了沈青青:“我让青青算了下,她说这个日子更吉利。”
贺氏信了他胡扯的理由,点了点头,随后又发起愁,“但要是提前的话,振山会不会赶不上啊?”
“好像是有可能。”
“那可怎么办?他就这么一个干女儿,万一赶不上肯定要后悔半辈子。”
贺氏急了,更重要的是方振山不回来,她一个人怎么给女儿准备嫁妆?
沈青青接下话茬:“要不给干爹写封信提醒一下吧,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我来写。”孟渊重新拿起毛笔,展开未用完的请帖写起了家书。
贺氏终于想起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面活动筋骨一面念叨:“回头我跟村里人也说说,让他们到时候过来喝杯喜酒,人多热闹。”
沈青青忍俊不禁:“这事儿就是不告诉他们,也挡不住他们自个儿跑过来问啊。”
就跟昨天的乔迁宴一样,主人还没说话,客人先闹起来了。
贺氏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跟着笑起来,“也是,那群馋鬼恨不得住到咱家,哪舍得错过蹭饭的机会?”
不止村里的馋鬼想蹭饭,采药回来的张悬得知二人要补办婚礼的消息也不愿意走了,非要留到婚礼结束再走。
沈青青答应得相当痛快,不过又很不客气地向他预约了一份新婚贺礼。
张悬捋着胡子吐槽她:“你这丫头,打见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善茬,果然让我猜中了吧!”
沈青青笑得人畜无害,“不是我黑心,实在是做饭太辛苦,有目标才有动力,张神医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到时候肯定送你份大礼,让你感动到流泪的大礼!”
张悬刻意强调了“感动到流泪”几个字,一张脸笑得全是褶子。
当时沈青青正埋头吃饭没注意到他贼兮兮的笑容,直到新婚之夜见到礼物本体,才终于品出他话里的真实含义。
气得她恨不得穿到二十几天前,直接把张悬的饭碗掀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家人切身体会到了繁忙的含义。
一边要为过年做准备,买年货、布置房间、炸糕点、蒸包子……一边还要操心成亲的事,租轿子、雇礼乐班子、准备彩礼嫁妆……
反正老的小的都没空闲时间,最夸张的是孟渊,整天早出晚归,时不时还蹭一身灰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矿挖煤了。
就这样忙碌到大年三十,累极了的沈青青还想睡个懒觉,结果天没亮就被鞭炮声吵醒了。
孟渊坐在床边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大过年的不方便打小孩,所以只能由着他们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