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扭头看过去,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她曲折离奇的过去,岂是三言两句讲得完的。
江练:“好吧,我先起个头,通缉榜单上,常年悬挂的头牌,绰号黑鲨,逍遥法外十余年,于八年前潜逃出国后,在海外建立起更加庞大稳固的犯罪帝国,所涉猎领域几乎涵盖整本法典,而他,就是你的任务执行对象。”
秦漫静静得听他讲述。
“三个月前的星洲岛行动,正是围剿黑鲨的收网行动,只可惜,功亏一篑,你的潜伏身份暴露,险些丧命,行动也惨败,具体伤亡与其他消息皆被指挥层封锁,一字未露。”
秦漫从星洲岛被救出,光脱离生命危险就用了十余天,而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她在医院也没闲着,多方刺探消息,均一无所获。
她成了一个被边缘化的人。
她知道,因为行动失败,她必然洗脱不了罪责,她会接受审查,会受到质疑,她之前的所有功劳,都会因为这一次失误而付之东流。
她一步踏错,从英雄跌落成罪人。
即使这一切压力都有许劲风在上面替她顶着。
直到她的身体好转,逐渐康复,许劲风开始着手给她安排后续事项,给了她诸多选择,其中不乏比刑侦队更合适更舒服的去处,她看也没看,直接指名道姓,要安排到市局刑侦队去。
这令许劲风一直很费解,一度认为她有受虐倾向,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愿,给她安排下去。
只有秦漫自己知道,她不是挑了刑侦队,而是挑了江练。
“我说完了,该你了。”
江练这是正面承认了自己参加过星洲岛行动,并且把濒死的秦漫捡回人间。
秦漫沉思片刻,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练:“比如你在黑鲨手底下,是怎么过来的。”
秦漫找到头绪,麻木道。
“我替他押过镖,杀过人,挡过枪。”
很简单一句话,每个字都说的平淡如水,江练却有点后悔。
秦漫还在回忆,她避重就轻,把一些细枝末节全都抹去。
“我在道上有个名字,叫‘银鱼’,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为了接近他,杀了一个试图反抗他的亚裔买主,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我终于得到了一个正眼,走近了一些,我开始替他押运军|火和毒|品,我逐渐摸到了他的部署规律,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他看穿的,他通过我,引来了行动组,布置了那场完美的爆炸。”
“我甚至至今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差错了。”
江练反驳道,“不是你的错。”
秦漫摊开自己的双手,摩挲了两下。
“江练,你还是第一个人,会握住我这双,从泥潭里长出来的手。”
江练微笑,“它并不脏。”
秦漫不太擅长坦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肩膀内扣,防御性得把整个人扣在里面,显得局促紧绷,十分不自在。
她下颌抽动,重重吐息,似乎决定了什么。
“江练,帮我个忙吧,帮我找一个人。”
江练:“是你要救的那个人吗?”
“是,我都能活下来,我相信他也不会死的。”
她的脑海中泛出一个人像,英俊的脸庞,骨相微带侵略性,倒八字剑眉下眼神懒散浑浊,经常提着一边的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