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栖栖并不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在地狱生活两百年,她见过太多太多的爱恨嗔痴,她曾经帮助过一个恶鬼,但却遭到其他的恶鬼的报复。
大鱼吃小鱼,大鬼吃小鬼,这是地狱的生存法则,她管不了。
但那些大鱼好像都忘记了,当小鱼们凝聚起来的那一刻,它们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条小鱼被吞了,它的后面还有千千万万只小鱼。
这一次,容栖栖管到底了。
贾正孺甩甩头,他好像睡着了,刚刚进门的女人呢?怎么不见了?
贾正孺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全身上下仅剩一条短裤,双手被绑在床头,挣脱了几下,这时候也顾不得形象了,扯着嗓子大喊:“谁干的?再不把老子放开,我弄死你。”
无人回应他,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自己应该在休息室里,房间里很暗,唯一的光源就是床头柜上的那盏台灯。
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贾正孺感觉一丝丝凉意从他脚底钻上来,像是有人在蹭他的腿,身上汗毛竖立,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
“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这次回应他的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儿童嬉戏的玩笑声,还有拼命叫着:“我不要走,不要卖掉我,爸爸——妈妈——”
“嘻嘻,院长叔叔,我们又见面啦。”
“贾叔叔,我是亮亮,你还记得我吗?”
“院长,求求您,接我们回来好不好?那里好黑,他们打我,还不给我饭吃。”
贾正孺的耳朵边是冰凉的触感,他感觉到了,有东西在他脸上摸来摸去,这样渗人的寒意令他头皮发麻,那些交易不可能有人发现,这么多年,他做得滴水不漏。
贾正孺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放开我!”
话音刚落,贾正孺身上的手越来越多,他皮肤下的筋肉不断抽搐着,那些手顺着他的脉络,渗入肉体中,“撕拉”,一条青色的脉络被扯出来,上面不仅滴着血,还粘连着一点红肉。
贾正孺痛得冷汗直流,眼睁睁看着那截脉络被一个孩子嚼巴嚼巴,然后吞了下去。
“院长叔叔,我好饿啊。”
“我也好饿。”
“我也是。”
数不清的鬼魂扑在贾正孺的身上,撕咬他的肉,生喝他的血。
床上的人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没了挣扎,那副金丝眼镜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凸着一双金鱼眼球。
下一秒,两个眼眶里空落落的。
“啊呜,我吃了一个,这一个给你,吃啥补啥。”
在一片嘈杂声中,只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原来坏人的血也是红色的。”
贾正孺就像搁浅的死鱼一样,被无数幼小的“蚂蚁”分尸割肉,鲜红的血晕染了整张床,那些血溅在台灯的灯泡上,还有些顺着床脚滴下来......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