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灿的身后立着两个俏生生的女孩儿，正是于清主仆。</p>
于清身上的淡淡药香，混合着细雨清新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正笑吟吟地望着范灿，几缕青丝为细雨打湿，贴在眉梢间，薄薄的水雾氤氲，争相为女孩儿添加美丽。</p>
旁边是眉清目秀笑靥如花的小丫鬟，怀里抱着青色油纸伞，好奇地看着侃侃而谈的范灿，不明白为何这个家伙到现在还兴高采烈的。</p>
她们二人刚从外面进来，披着青色斗篷，遮住了大半个身子，并未有人注意到名扬天下的女神医主仆的到来。</p>
范灿从座位上站起，不住地打量二女，心中无限喜悦都写在了脸上。</p>
于清对着范灿，笑盈盈未说话；小玉凑到近前，嘀咕道：</p>
"小姐，这个家伙怎么还是那么傻？第一次见到小姐时，就是这么傻乎乎地看着，现在看到还是这幅表情，真是岂有此理！"</p>
"讨打，休得胡说！"于清嗔怪一句，玉手轻抬，刮了刮小玉鼻子。</p>
"呵，呵呵，呵呵呵呵！"范灿挠了挠头，憨笑着，"清姑娘这是从何处来？"</p>
于清微微一笑，大方道：</p>
"范兄，借一步说话！"</p>
说完之后，微微欠身，当先朝楼上客房走去，小玉连忙跟上。</p>
范灿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朝两个参客拱了拱手：</p>
"二位，小弟有事，先行告退，咱们后会有期！"</p>
两个参客第一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江湖人，见他于佳人有约，均是笑道：</p>
"快去快去，切勿怠慢了佳人，若是兄弟去晚了吃到闭门羹，我们俩的罪过可就大了！"</p>
范灿闻言，转身就朝于清的背影奔了过去，留下两个哈哈大笑的参客。</p>
待范灿离去，瘦高参客突然一拍脑门，恍然道：</p>
"咦，老李，那小丫鬟有些面熟，在哪里见过呢？"</p>
"是也！小兄弟怎么称呼她们来着？"</p>
"清姑娘？啊！"两个参客长大嘴巴，怔怔地盯着对方说不出话来。</p>
* ** *</p>
于清推开房门，将斗篷脱下，挂在衣架上，一袭湖蓝绸裳秾映得伊人纤得衷的身子如弱柳扶风，似有无限娇柔；于清请范灿坐下，便去给他倒茶。</p>
小玉收好雨伞，即迫不及待地问道：</p>
"范灿，你咋在这里？怎不快快找个地方躲起来？"</p>
正自愉快的范灿被小玉问了个满头雾水：</p>
"躲？为什么？"</p>
"整个洛阳都知道你得到了《碎玉诀》，正四处..."</p>
"什么？"范灿闻言，面色大变，一把抓住小玉的手，惊疑不定地问道，"姑娘此话当真？"</p>
小玉面色一红，飞快地挣脱回来，红着脸道：</p>
"我骗你干嘛？看你谈天说地，像个没事人似的，我还以为你有恃无恐呢！"</p>
"范灿无礼，姑娘勿怪！"范灿赶忙道歉，"敢问姑娘，这传言何时四起？"</p>
小玉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惊得呆了呆；于清正自沏茶，闻言微微诧异，芳唇轻启：</p>
"范兄，《碎玉诀》果真在你手上不成？"</p>
范灿闻言，连忙答道：</p>
"原来在，现在已然不在了！那东西已经被愚兄给卖...送了出去！"</p>
"啥？你你...你把《碎玉诀》送人了？"小玉美目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p>
范灿点了点头，问道：</p>
"姑娘可知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消息？"</p>
"我是两日前从静静姐那里听到的！"小玉答道。</p>
"两日前！"</p>
欧阳府的消息最是灵通，不会有太大时间差，两日前凤飞飞和楚月已然得到了东西，没有暴露自己的动机；只要不是她们暴露了自己，其他人，又何必在乎！</p>
范灿稍稍沉吟，脸上重新浮现笑意，道：</p>
"他们的消息已经过时，那东西早就换了主人！"</p>
"如此甚好，省的身后跟着一群要债似的人！烦都烦死了！"</p>
于清拍手道，她们二人对《碎玉诀》没什么兴趣，连范灿把东西交给了谁亦懒得问。</p>
"小玉，你给范兄画的这副样子还蛮可爱的！让我猜猜，眉梢是不是照着欧阳大侠的样子画的？这个下巴，和师父的样子有八分相似；这..."</p>
于清细数着范灿这幅样貌的来源，细细的解说让范灿哭笑不得。</p>
"小姐，这分明就是你自己画的，不许赖到了我头上！"小玉抗议道。</p>
"我怎么不记得了？"于清转过头去，满脸的诧异，"你确定不是范兄自己画的？"</p>
小玉自幼便跟随于清，二人的默契自不待言，小丫鬟闻言，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道：</p>
"让我想想，好像是嘞，是范少侠自己画的！哇，请允许我叫你一声灿灿，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五体投地，海枯石烂，风花雪月，嘁哩喀喳！"</p>
于清并非古板之人，和范灿之间并未有什么顾忌，同当日在牡丹园初见时一样，说说笑笑，平易近人。</p>
范灿看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哑然失笑，任谁也想不到名扬天下的小神医其实如此的可爱调皮。</p>
"清姑娘..."</p>
"嘻嘻，这称呼..."</p>
"咳咳，"范灿也想不出来该怎么称呼，"清兄弟，你们俩怎么来了这里？"</p>
于清闻言微微一笑，解释道：</p>
"镇子上陆员外的夫人染了风寒，小妹带小玉特来救治；不料范兄恰好被这场雨拦在了这里，人生何处不相逢，看来你我之间缘分不浅哩！嘻嘻，范兄以为然否？"</p>
"幸会！幸会！"范灿发自内心深处的高兴，连连点头。</p>
"于家妹子，愚兄被你骗的好苦！若非别人提及，愚兄至今还把你当成男子呢！"</p>
"嘻嘻，那可怨不得我！"于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p>
范灿最欣赏的便是于清全身上下洋溢着的善良真实，彻底放松下来。</p>
"你这小妮子，害我贻笑大方，快过来让我打两下，好解我心头气！"</p>
于清向后缩了缩身子，对着范灿做了个鬼脸，娇笑道：</p>
"才不嘞！是你自己笨笨，一口一个小兄弟，羞羞羞！"</p>
和于清二人嬉闹一阵，范灿几日来的疲劳郁闷一扫而空，这主仆二人完全就是一对解语花，一唱一和，让人心情畅快。</p>
若非店小二送茶时提醒，三人几乎忘食。范灿让小二哥送来几样精致的小菜，说说笑笑好不高兴。</p>
晚饭后，范灿担心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二女会有所不便，要告辞回房。</p>
"范兄且慢！"于清拦住他。</p>
范灿微楞，好奇道：</p>
"姑娘何事？"</p>
于清美眸落在范灿身上，真诚道：</p>
"范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p>
范灿闻言，笑道：</p>
"姑娘太见外了，范灿早就把你们二位当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p>
于清轻轻点了点头，话里带着几分关切：</p>
"范兄，小妹能感觉得到你内心深处的悲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