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灿没忘记凤飞飞，只是未想到她会向自己出手；尚未站稳岸边，突觉得脊后生风，竟是短剑斜劈而来，虽然其中没有杀气，却也不敢怠慢，身子在半空中轻轻一旋，躲开凤飞飞的剑招。</p>
凤飞飞似乎料到他会这般躲闪，身随剑走，剑式落空，玉足已然到了范灿身后，不偏不移地揣在范灿屁股上，砰的一声将范灿踹回水潭里。</p>
范灿觉察到凤飞飞的暗度陈仓，已然晚矣，只觉得下身一股柔劲传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向水中落去。</p>
"混蛋，看你以后敢不敢窥人裙底！"风飞飞细微的声音落入范灿耳畔，"小淫贼，坏死了！"</p>
未等范灿落水，凤飞飞娇叱一声，重新追来，狠狠地踢向范灿的...下体。</p>
楚月何纤雪二人落地之后，急忙转身，正看到范灿被凤飞飞打倒，双双大喜，见凤飞飞招式狠辣，占了上风，二姝暂时停下，何纤雪喘着粗气，紧紧地盯着横在半空中如板上鱼肉的范灿；楚月看着凤飞飞刺向范灿前胸的短剑，微微松了口气。</p>
"淫贼，看姑奶奶废了你！"凤飞飞娇喝。</p>
虽然凤飞飞俏脸紧绷，满脸的杀气，但是范灿去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小魔女在强忍笑意。</p>
"臭丫头，专给我捣乱！"</p>
范灿不待凤飞飞玉足沾身，身子猛然下沉，将短剑和飞踢同时躲过，咕咚一声，落进了水里。</p>
凤飞飞了解范灿的人品，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出手看似狠辣，其实没有丝毫的杀意；只是小姑娘恼怒范灿竟然学会了窥人裙底吃人豆腐，这种嚣张气焰必须严厉遏制，必须给他一个教训。</p>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p>
将范灿赶入水中之后，凤飞飞连着两个飞纵，越过联袂杀来的楚何二女，落在对岸；楚月何纤雪见凤飞飞未能伤到范灿，赶忙出手，和凤飞飞交错而过，斩向在水里冒泡的范灿。</p>
楚何二姝均是名门正派出身，不喜欢用暗器，这是范灿胆敢入水的原因之一；否则楚何二女只消用长剑封住水潭上方，狠狠地向水中砸暗器，范灿就没有了藏身之地。要知这里可不比黄河，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回旋的余地甚小。</p>
幸亏二女担心湿身，总是一击击退，不敢耽搁，加上范灿水里功夫一流，这才战了个旗鼓相当。</p>
凤楚何三女将水潭围住，范灿泡在中间，就这么对峙起来。</p>
"喂，你们三个小泵娘好生无礼，在下已然赔罪，为何非要赶尽杀绝？"范灿望着凤飞飞大嚷大叫道。</p>
"小贼，对于你这种人，姑奶奶见一个杀一个，见俩杀一双！今天非要让你在这潭子里喝个够！"凤飞飞驳斥道。</p>
范灿不相信凤飞飞会伤害自己，却完全相信凤飞飞的后半句话，俊脸一白，大声抗议道：</p>
"你们收了我的银子，为何还有难为在下？"</p>
话说出口，范灿就觉得不妙，这玩笑和凤飞飞开，倒无大碍；但是后面的两个姑娘尤其是何纤雪肯定不会同意，果不其然何纤雪闻言，俏脸再变，若眼光可以杀人的话，范灿早就被何纤雪杀了千百遍。</p>
凤飞飞见状，顺手添了把火，娇叱道：</p>
"小贼，你当那位姑娘是什么人？飘香楼的姑娘么？一锭银子就能任你摸任你看！"</p>
楚月微微皱眉，望了凤飞飞一眼，似乎感觉到她的挑拨离间。</p>
这下子轮到范灿气歪了鼻子，何纤雪本就气大，再这么下去定然有发狂的倾向，范灿可不想被雪山派满江湖的追杀，大声叱道：</p>
"你这小混蛋休要胡说，我绝没那个意思，在下只是想..."</p>
"哼，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这个满脑子邪恶的家伙，你才是小混蛋！"凤飞飞以牙还牙。</p>
范灿在水中沉沉浮浮，不时抬手抹落脸上的水珠，要和凤飞飞争辩，争得自己清白，却不料越抹越黑，最后百口莫辩，恨恨地沉入了水里。</p>
三个女孩子自然不会跳进水里，春光外泄只会便宜水里的小淫贼；反正这水潭没有出口，虽然暂时看不到他的身影，等他无法呼吸，不怕他不出来。</p>
只是...</p>
半炷香过后，没动静；</p>
一炷香过后，没动静；</p>
一刻钟过后，没动静；</p>
...</p>
半个时辰后，三女的脸色慢慢苍白起来。</p>
没有人能在水底待这么长时间，即便内功深厚，半个时辰不呼吸对她们来说已经是个极限。</p>
"难道灿灿有伤在身？或者刚才被何纤雪伤到了？"凤飞飞最先耐不住性子，目光渐渐凌厉，"若是这小贼有个三长两短，哼，就让这俩小贱人给他陪葬，省的黄泉路上寂寞！"</p>
楚月不知凤飞飞正在暗自发狠，她心性善良，虽然照何纤雪所述，眼前这男子实是可恶，但是这么一阵交手，却只见他极力为自己清洗罪名，从未还手，甚至长剑加身也未有丝毫的恶意。</p>
"似乎真的有蹊跷；这人是谁？怎地恍惚之间掠过一丝熟悉？"</p>
玉手轻抬，抿了抿微风吹起的迷眼青丝，月仙子的心头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焦躁。</p>
何纤雪狠狠地挥动着长剑，将附近的青草红花斩了个干干净净，脚下的青泥也连带着遭了秧，东一块西一块地凌乱着；她向来洁身如玉，这种遭遇前所未有；她的傲气和欧阳静静差不多，可以想象欧阳静静被人冒犯时的情况；尤其见到范灿轻功绝顶，甚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后，何纤雪认定范灿是故意亵渎，更是不舍不弃誓要追杀到底！</p>
至于对方如此高的功夫，为何只是一味逃亡，却不在雪山女侠的考虑范围之内。</p>
"这小贼定是水性不济，淹死在了水里！哼，便宜他了，可恶，可恶！可恶！"紧握拳头，指甲几乎刺入肉中，一生的清白突然毁于一个陌生男子手里，何纤雪实是不甘！</p>
凤飞飞盘膝坐下，静静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一阵烦躁，则在琢磨着如何让对面的两个女子付出代价。</p>
"这小贼若是敢这么死掉，姑奶奶一定不放过他！没想到他的内息如此的悠长，竟然...难道以前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说他可以沉在水里一天一夜，生吃鱼虾；真气因水而生，绵绵不绝，踏波而行，凌空虚步...死灿灿，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呸呸呸，是混蛋灿灿，不是死灿灿，混蛋灿灿！今次竟然敢窥人春光，混蛋，有那么好看吗？你若是想看，随便找家勾栏...混蛋，混蛋，你快出来，否则今天定要揍你三百拳！"</p>
"哼，你要耗是吧？姑娘陪着你，你要只要不见你浮上来，凤儿就不走；呜呜，如果...你不是最怜惜女子么？我就把对面这俩小妮子当场大卸八块，让她们留在这里陪你！"</p>
凤飞飞若痴若狂，目光在水面和楚何二女之间偶尔往返；温和和狠辣不停地在一双凤目中交替出现。</p>
楚月见何纤雪不肯舍弃，想要劝解，只是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又觉不妥；看看天色，想要离开，又怕何纤雪为凤飞飞所伤，损了江湖正道的实力；况且水里这人确实有些古怪，定然不会如此的败亡，因为凤飞飞的两次攻击看似很辣，其实根本没有伤到他！</p>
月仙子思量再三，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屈膝抱腿坐了下来</p>
只有何纤雪真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只是...长时间地盯着温柔不澜的水面，心里的愤怒在不知不觉间消弭了许多。</p>
...</p>
一个时辰过后，时候依然过午，夏初的蝉鸣鸟叫回荡在幽静的林间，伴着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时而微风拂过，拂去人心中的浊世之尘，生出温暖清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