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其中?请恕苏烈愚钝,殿下是指?”苏烈眉头一皱,轻声问道,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冷峻。
李元婴摇头道:“苏将军一叶障目矣!贺兰楚石是东宫千牛,一旦他被苏将军移送御史台治罪,魏王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打击太子的机会。苏将军难道不知现任御史大夫韦挺素与魏王亲善吗?如此一来,将军如何自处?”
“御史大夫是魏王的人?”苏烈一怔,由于他如今在朝中处境尴尬,一向独来独往,所以对其他大臣背后的立场了解得却不多。心里暗思,如果真如滕王所言,那这个贺兰楚石确实是不能往御史台送了。
通过刚才这一番话,苏烈心知滕王殿下前头说他与侯君集、贺兰楚石翁婿之间没有什么交情应该不假。滕王殿下既然对太子和魏王之争洞若观火,那以他超然的身份当然不会倒向太子那一边,更不可能与身为宰相的侯君集深交。不过他和滕王殿下素昧平生,又是一个不受圣人待见的降将,难道滕王殿下真的只是为了救他的身家性命而来吗?
不过除此之外苏烈也想不出滕王还能有什么目的了,为了武氏兄弟?那更不可能。心里面对李元婴自是感激涕零,如果不是滕王的提点,哪一天因此掉了脑袋他都不知道,躬身抱拳道:“多谢滕王教烈!”
李元婴这时也露出一丝得色,不枉他刚才在心里反复地斟酌,总算是说服了这个苏烈。看来武照应该没有被配没掖庭宫的危险了,不成,回头还得再好好敲打敲打那俩兄弟才行。不过这一趟好像也有点意外收获,这个苏烈算是欠了他一个大恩,而且看苏烈的神情怕是以为他刚才是特意为了救其性命而来的吧。嘿嘿,只要苏烈还是左武候中郎将,负责长安城的治安,以后难保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武元庆看着苏烈被滕王拉到一边说了些什么,很快就一脸笑意地回来,让他那几个手下把贺兰楚石给放了,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原本他对这个与侯君集有隙的苏烈抱有很高的期望,滕王虽然身份高贵,但也影响不到十六卫,不想最后还是失望了。
苏烈看着还是不敢起身的贺兰楚石冷哼道:“贺兰楚石,既然你和武家兄弟是亲戚关系,那苏某暂且饶过你一回,就不把你移送御史台了。不过嘛,下次可别再撞到苏某的手中!否则,侯君集也不见得能保得住你!”接着再向李元婴拱手道:“滕王殿下,苏烈职责在身,先行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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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殿下对贺兰家的恩德,安石不胜感激!”贺兰安石听到苏烈的话后,紧绷的心顿时松弛了下来,如若不是滕王殿下施以援手,其弟危矣。
看到苏烈远去,贺兰楚石这才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朝苏烈的背影瞪了一眼,转而把目光投向武氏兄弟,轻轻拍着身上的尘土,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武元庆,武元爽!看来刚才没有把你们打痛快啊,竟敢攻讦太子殿下!”说罢扬了扬拳头,缓缓朝他们走了过去。
见贺兰楚石又想找武家兄弟的麻烦,本就一肚子无明业火的李元婴哪里还按捺得住,大声叱喝道:“贺兰楚石,给某滚回来!”
贺兰楚石愕然,呆呆地看着李元婴,刚才赵节不是说滕王殿下对照娘有意吗?照娘在并州这两年,没少受过武元庆、武元爽的白眼,难道滕王殿下不想教训教训那两个竖子吗?
贺兰安石感觉到李元婴是动了真火了,连忙上前把贺兰楚石给拉了回来。如果不是滕王殿下力保,估计这会儿楚石早就被苏烈给带走了,这里还是芙蓉园,要是真的触怒了滕王殿下,难保苏烈不会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