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和崔仁师也没想到韦挺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下就把韦挺给拉了回来。恢复冷静后的韦挺登时脸色惨白,慌忙跪伏在李世民面前,双手不住发颤,战战兢兢地说道:“罪臣一时失态,请陛下恕罪!”
李承乾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韦挺是从三品的御史大夫,自从李泰两年前大发神经把朝中一干宰相都给得罪个干净后,他无疑就是李泰手下在朝中职官最高的那个人了,而且御史台负责邦国刑宪,肃正朝廷,朝中百官,包括他这个太子在内,那是想弹劾谁就弹劾谁,其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半年前他的太子左庶子杜正伦就给贬到岭南去了,今天要是不把李泰的左膀右臂也给砍了,他岂能甘心。冷笑道:“如此之人,岂能再为御史大夫!”
而李世民从刚才韦挺把李渊搬出来后就对他积着一肚子怨气,何须李承乾再落井下石,拂袖怒道:“韦挺君前失仪,出为象州刺史!”
“象州刺史……”韦挺眼睛一花,差点就昏了过去,那里不仅匪患严重,而且时不时就有僚人造反,被贬到象州去,只怕他有生之年是回不到长安城了。
李承乾大喜,立刻踌躇满志起来了,没了韦挺,看李泰那竖子还怎么蹦跶,心里一思量,继续奏道:“父皇,儿臣以为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右庶子于志宁立身严正,公忠体国,可为御史大夫!”韦挺留下来的缺,李承乾当然要尽力争取,虽然他对整天在他耳边就跟苍蝇般的于志宁并没有好感,不过列数他东宫的那些人中,能够被他父皇看上眼的,怕也就只有于志宁那老头儿了。
不过李世民这次可就没怎么搭理李承乾了,转而对侯君集和李元婴问道:“侯爱卿、二十二郎,你们以为呢?”
李元婴心里一登,他一个闲散亲王,虽然顶着金州刺史的头衔,却也没有之官,御史大夫乃是三品大员,李世民怎么突然询问起他的意见来了,有些不对头啊。马上道:“皇兄恕罪!臣弟年幼无知,在弘文馆修学已有数月,却仍然未通一经,岂敢妄议朝政!”
说到弘文馆,李世民不禁摇头,这几个月来李元婴在弘文馆里都干了些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李世民也清楚他这个幼弟虽然在书法上极有天分,不过从小对经史之类的东西都不屑一顾,而青雀就不一样了,虽然书法上的成就远不如二十二郎,但也称得上是工书善画了,而且自幼雅好文学,才华横溢,熟读经典不说,还致力于著书立说,这也是他对青雀之宠在诸子之冠的原因了。
要是二十二郎和青雀的优点能够互补就好了,李世民佯怒道:“还好意思提弘文馆呢,连雉奴的功课都不如,也不知你这皇叔是怎么当的?”
李元婴自是不敢答话,心里腹诽,皇叔怎么了,不过辈分上比李治大了一辈而已,虽然他是长得高大,看起来好像比李治大了四五岁,可是谁不知道他还小李治几个月呢,李治的功课比他好有什么奇怪的。
李世民见李元婴的样子,心知他也听不进去,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懒散的性格,也不必担心他长大以后会对皇位产生什么想法。摆摆手道:“罢了,只要你能通一经,那皇兄就特许你业成了。”
李元婴顿时喜形于色,昨天他还在琢磨着怎么逃离弘文馆那个牢笼呢,没想到今天就看到希望了,赶忙谢恩。通一经,虽然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不过比起通四经来说,已经是很幸福了。
刚刚还萎靡不振的韦挺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跳了起来,大声嚷道:“陛下不可,弘文馆故事岂能因滕王一人轻言改易!”不过他马上就被崔仁师又拉了回去,要是再遭贬谪,那就不是象州刺史那么简单了。
李世民脸色一沉,没有理会韦挺,继续对侯君集问道:“侯爱卿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