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本和李义府起坐在路旁大青石卜歇息的郝外俊听到哦的声音后,也不禁站起身来快步上前蹙眉道:“新任武昌令家的小郎君,那又如何?”
这名文士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黄鹤楼,把郝处俊给拉到一旁,这才小声说道:“那徐家郎君也是两个月前才跟着徐明府到我们武昌的,不过自从他来到武昌县后,每隔几日就要携友到黄鹤楼上饮酒聚会,临江赋诗。几位郎君应该走路过武昌的吧,如果不着急赶路的话大可在武昌城驻留一日,明天再来登黄鹤楼吧!”
李元婴也跟在那名文士身后走了过去,诧道:“以某观之,兄台也是个读书人吧,既然贵县徐明府家的郎君在黄鹤楼以文会友,那兄台和刚才那些朋友们为何纷纷走下黄鹤楼。仿佛对那徐郎君弃如敞履一般?”
那名文士怔了一怔,他也不是瞎子,当然能感觉到跟他说话的这一行人中是以李元婴为的,而且虽然李元婴如今一副平民缺胯衫的打扮。但是他还是能从李元婴的举手投足中看出李元婴的不凡来,于是抱拳苦笑道:“这位郎君有礼了!学生李疑,草字思恩,乃是鄂州州学的学生,今日旬假,故与几个同是武昌人的同窗好友一起游览黄鹤楼。徐明府家的小郎君,学生哪敢弃如敞履,只是因为学生和刚才那些朋友们一样,都是寒门出身,而徐郎君之友,却都是本县赞府、少府家的小郎君,我等寒士,岂能入得他们的法眼,当然就被他们给赶下楼来了!”说到此,这个李疑也不免有些怒气,冷声继续道,“若是不小心打搅了他们的诗兴,那可就不仅仅只是被他们赶下黄鹤楼这么简单了!”
李义府同样走出身寒门,对此当然也是感同身受,当年入仕前客居永泰的时候受过不少人的白眼不说,后来成为监察御史后,更是被时任御史大夫的韦挺嗤之以鼻,立刻就怒道:“岂有此理!若非亲见,义府实难相信一个小小的武昌令之子竟然如此霸道跋扈,哼,看来那武昌令也难辞其咎!”
那个叫李疑的文士闻言色变。惊恐地就朝黄鹤楼的方向看去,现没有什么动静后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后怕地说道:“学生看几位郎君也不像是一般人,但毕竟你们都是外乡人,那徐郎君之父可是本县明府,小心祸从口出啊!”
“多谢思恩兄提点!”李元婴朝李义府摇摇头,拱手微笑道。
李疑又看了李义府一眼,心道这些人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若是跟他们走得近些恐有池鱼之祸,于是借口他那几个同窗好友已经等急了。就与李元婴等告辞匆匆离去。
郝处俊奇怪地说道:“郎君,刊才我们在渡口碰见的那几个查验“过所,的衙役尚且能彬彬有礼。怎么这个武昌令之子却如此的飞扬跋扈,为了自己会友竟然把黄鹤楼上的众学子都给赶下楼来
李义府则不屑道:“处俊兄刚才没听那行小书生说吗?这个武昌令也不过是刚网上任而已,那渡口衙役当然是前任武昌令之功!有子如此,其父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李元婴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淡淡地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也上黄鹤楼去看看那武昌令之子如何赶某下楼再说吧!”
不过郝处俊却看到薛仁贵并没有跟随上来,再是还站在原处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催促道:“仁贵兄你怎么了?”薛仁贵要是没有跟在身后,郝处俊可不敢让他家殿下上黄鹤楼去,那个武昌令之子在上楼前他们也是见过的,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家幢呢。
薛仁贵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小
就在李尧婴等人停下脚步,回头等着薛仁贵跟上来的时候,耳朵突然听到一声叱喝,“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今天我们明府家的小郎君要在黄鹤楼上宴请宾客吗?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李元婴转过身来朝黄鹤楼的方向看去,却见有两个应该是和他们一样也打算登黄鹤楼的人被几个家幢给挡在了黄鹤楼外。这几个家幢不用问也知道是须臾前上山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武昌令家的家幢。虽然从这个方向上看不到那两个人的样子!不过李元婴从他们那略显矮小瘦弱的背影中还是能看出他们应该也是像刚才李疑那样的书生。
“明府家的小郎君?”其中一个:“可是武昌县令徐斯文之子?”声音倒也清脆,看来这名书生的年纪亦不大。
那几个家憧顿时凶相毕露,其中一个怒叱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们明府的名丰!”另一个家幢则阴阴地说道:“某可是听说县衙的帘狱现在好像空旷得很哪!还不快离去,瞧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啧啧,要走进了大还指不定怎么受罪呢!”刚才怒叱的那个家憧配合的说道:“某也听小郎君说起过,好像是叫什么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断袖之癖,龙阳之好,那书生顿时被气得脸色煞白,冷笑道:“哦?叫唤一声徐斯文的名讳,就要被关进武昌县的大狱,房相公和长孙司空修定的《贞观律》里面好像没有这一条吧?”
站在不远处的郝处俊闻言也不由赞道:“那位郎君倒是好气节啊”。
而李义府却摇头反驳道:“处俊兄此言差矣,刚才那位郎君好像一开始就是对武昌令直呼其名,恐怕也是有所依仗吧!”豪门出身的人对李义府这样的寒士不屑一顾,反之。李义府对世家子弟同样也是看不起。虽然李义府听了李疑之言而对武昌令以及其子印象不佳,但是眼前这个书生嘛,也不在李义府的欣赏之列。
不过李元婴则笑道:“李卿说的不错,从刚才那个书生的声音可以听出,他一点也没有把那个武昌令徐斯文放在眼里,当然有所依仗。不过他却是忘记了孤雁失群、蛟龙失水的道理,在这几个家幢面前,就算是你我表明身份,又有何用!某估计他们应该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游玩的豪门子弟吧!”
郭迁却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护住身后,弱弱地问道:“郎君,那大牢里边真的有那个,那个断袖之癖吗?。
看到郭迁那煞有介事的模样,李尧婴也不由一乐。微笑地小声说道:“王师是刑部侍郎,要不几天在江夏和他会合的时候你去问问他吧!”
郭迁连忙摇头,他虽然下面被割了,不过脑子可没有被割掉,要是把这个问题拿去问阎立本,那不是在找自斤小的晦气吗?见那两个书生瘦弱的身躯,脑海中想着当年在大安宫的时候听宫里的前辈们说起断袖之癖的可怕,心里顿时就有些不落忍,犹豫地,说道:“郎君,要不您让宁飞过去帮他们一把吧,那两个人要是被他们抓进大狱中,恐怕出来的时候就没人样了!”
李元婴有些奇怪地看了郭迁一眼。虽然郭迁跟了他好几年了,不过李元婴还是第一次现他身边的这个贴身小太监原来还挺有爱心的,颌笑道:“郭迁不必担心,先让他们吃点教也是好的!”
见那书生对他们明府一副鄙夷的模样,那几斤小家憧不由一愣,心里也顿时踌躇起来,在这武昌县的的界上,敢对武昌县令如此不敬的人恐怕还没有吧?莫非这两个长得细皮嫩肉的书生来头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