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陵县尉伏在辛行处面前,苦涩地说道:“如果是田焕璋兵寇流陵城就好了,不过却是滕王殿下在州市遇到了几个蒙面刺客的行刺!”
“什么!”两声大喝传来,辛行处和张天水冉时站了起来,惊骇地问道。
“殿下现在怎么样了?”张天水疾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将这个沉陵县尉从地上拉了起来,紧张地追问道。
那沉陵县尉摇摇头道:“卑官也是刚刚听常令派来的皂隶通知才知道的,卑官不敢耽搁,立刻就过来报告使君和张司马了,不过听那行小皂隶说,幸亏在行刺的时候,州市里的百姓们自觉地围成一堵人墙将滕王殿下保护了起来,卑官想滕王殿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百姓,人墙?”辛行处一脸惊愕地问道。滕王殿下这才来辰州两天,什么时候在辰州有这么高的威望了,百姓竟然会自地组成*人墙保护滕王殿下?这种待遇恐怕就算是这几年在辰州累死累活的他也得不到吧!
张天水这才长松一口气,对着辛行处长长一揖,诚挚地说道:“辛使君守牧辰州,果然教化有方!”
辛行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摇摇头道:“既然滕王殿下无恙。那耽误之急还是尽快辑拿行刺滕王殿下的贼人归案,切不可让这些刺客给逃脱了,不过行处帐下的那些皂隶恐难当此重任,还要劳烦张司马率滕王府亲事封锁浇陵县城。”说到那些刺客,辛行处也是恨得牙痒痒。行刺就行刺吧,却偏偏在他的辰州境内行刺,这要是真让那些得误了。那他岂不是黄泥只掉讲裤裆里。不是屎办是嘎,
张天水脸色凝重地点点头,转身便要出门,不过马上又被辛行处给
住。
张夭水疑惑道:“辛使君还有何事要交代张某吗?”
“这个,”辛行处也不知该不该说,心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虽然行处不知是何人要行刺滕王殿下,但是行处有些担心正在城外的阎侍郎和薛将军他们会有危险!”
张夭水皱了皱眉头,展颜道:“辛使君放心好了,有河东薛仁贵在。即使身陷重围,阎侍郎也定能全身而退,不过辛使君提醒的是,张某这就派人出城寻找阎侍郎和薛将军。让他们小心注意些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行处估计这群刺客也有可能已经逃出城外去了,张司马既然要派人去找寻阎侍郎,那顺便也让他们留意一下城外,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辛使君所言极是!”张天水颌抱拳,疾步离去。
※※
滕王殿下的护卫受了伤,请来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金疮医,没过多久。辰州医药博士就带着他手下的一个助教,十二个学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州市。“辰州医药博士甄高鹤参见滕王殿下!”一个手提药箱的白胡子老头气喘吁吁地跪伏在李元婴面前,战战兢兢地拱手道。
“甄博士,这些虚礼就免了。快点看看某的护卫伤势如何了?。李元婴一脸焦急地说道。
甄高鹤连连点头,让他的几个学生把宁飞从宋孝杰手中接了过来,看到宁飞脸上好像有些黑,顿时大惊失色,慌忙低头检查他的伤口,半晌过后,这才苦着脸抬起头来。
李元婴看到甄高鹤的表情不由心里一登,颤声道:“甄博士,某的护卫怎么样了?”
甄高鹤无奈地摇摇头,为难地说道:“这位将军身上的这两支羽箭的箭簇上无一例外地都淬了剧毒,高鹤估计刚才剧毒入身的时候这位将军的身体应该是被人剧烈地摇晃过,使得毒性扩散加剧,现在恐怕药王孙道长在此也回天无力了”。
“什么?不可能!”宋孝杰血红着眼睛怒喝道。如果不是郝处俊的阻拦,他非一拳打死这个老迈的医药博士不拜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李元婴黯然地又问了一声,甄高鹤也只能噤若寒蝉。
“卑官来迟,请滕王殿下恕罪!”张天水去指挥滕王府亲事封锁城门去了,辛行处命令浇陵县尉一坊接着一坊地搜查刺客,而自己则与闻讯赶来的滕王府舍人郭迁一起直奔州市。不管怎么说,滕王在辰州遇刺。他都是有责任的,背竟那些刺客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混进城来。慌忙之中一不小心踩到了刚才那个刺客留下来的手臂,顿时滑了一跤,往前扑了过去。
“殿下”。郭迁跳过摔在地上的辛行处,看到李元婴并没有受伤,这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殿下。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辛行处也惭愧地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让他在滕王面前出丑的罨魁祸背后,回头迟疑道:“滕王殿下,这斤,手臂可是那些刺客留下来的?。
宋孝杰咬牙道:“正是某从那个刺客身上砍下来的!”
辛行处眼睛一亮,连忙对旁边的几个皂隶道:“快去通知各个城门。严防独臂之人离开浇陵城!”随即看到背上还插着两支羽箭的宁飞。而甄高鹤又是一脸无奈的表情,也知道宁飞是活不成了,咬牙道:“滕王殿下放心,卑官一定为殿下将刺客辑拿归案!”
躲在墙边休息了一眸子的李义府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地上捡起那支被李元婴躲过的羽箭,看着箭簇有些绿,低声叹道:“果然是箭簇淬毒,来者不善啊!”
李元婴冷哼道:“若非宁飞兄弟舍生相救,吾命休矣!”
辛行处顿时就又惊恐起来,心里也是在暗暗叫苦,好不容易看到一丝调离辰州的希望,没想到却又碰到这档子事情小声问道:“殿下。辰州邻巫州,卑官觉得会不会是巫州舒氏因为不甘被齐行善都督所败,而行此报复之策?。
“巫州蛮吗?”李元婴摇摇头道:“某到辰州不过两天时间,而从巫州到沉陵来就算能赶得及也不可能像今天这样从容地行刺。”
李义府迟疑道:“殿下,会不会是武昌县徐斯文、徐元一案的漏网之鱼所为?或者是”
李元婴脸色一凛,他知道李义府后面的或者指的是被李世民饶过一命的李景恒,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徐斯文父子虽然犯下大案,不过依旧是上不得台面,若是他们手中有这样子的刺客,当初在黄典矾上,我们也就没那么好逃脱了,而且徐斯文父子的势力也是在岭南,时间上亦不允许。
至于李景恒,李元婴心里也把他给否决了,虽然李元婴也知道李景恒不恨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李景恒在被他放出来后就直接被李道宗给押送回京了,自然也没能力去联系刺客来刺杀他。
箭簇上淬毒,这就说明对方是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了,李元婴在心里回想了一遍,他所知道对他动过杀机的人有三斤小,刘仇、李承乾和李泰。不过他现在和李承乾正处在蜜月期,所以李承乾可以暂时排除,也就只剩下刘仇和李泰两人了。会是已经消失了近一年时间的刘仇,还是曾经企图收买阎立本对付他的李泰呢?
对了,阎立本!李元婴突然有些骇然,难道是阎立本暗中帮助李泰。将薛仁贵调虎离山,然后再行刺杀?不过也不对啊,如果阎立本有问题的话,这一路上他早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这时辰州市令突然跑过来,将手上拿着的一块有点像腰牌的东西呈了上来,“滕王殿下,您看!这是刘才从掉落在街上的几块瓦砾中间找到的,估计是其中一个刺客留下的东西。”
李元婴一愣,这年头刺客难道还带着腰牌执行任务?好奇地接过来前后翻看了一下,这块木质腰牌的正面画着的是一个身着五色衣,犬人身的形象,而背面鬼画符似的画着什么李元婴就看不明白了,不会是什么杀手组织吧,,
辛行处看到李元婴手中的腰牌,连忙说道:“殿下,您能不能把这块腰牌给卑官看一看!”
“有何不可?”看不明白的李元婴随手把腰牌扔给了辛行处。
辛行处仔细地辨认一遍,寒声道:“殿下,卑官知道这伙刺客是什么人了!”将这块腰牌递还给李元婴。指着腰牌正面的图案说道:“殿下您看,这腰牌上画着的正是五溪蛮的始祖和无上尊神,龙犬盘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