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刘全竟倏地哽咽了起来,红着眼睛道:“玉嬷嬷说……二爷恐怕是不行了……”
玉嬷嬷说话向来不懂何为委婉,但也从不会危言耸听。
陡然听得此言,冯霁雯脑海中一阵轰隆作响,脚下却好似忽然被胶住了一般,一时之间竟迈不动哪怕半步。
“你说什么?希斋哥他……”冯舒志失声惊道:“……怎么可能!”
他要去看看!
“小少爷!”小野子见冯舒志奔出了花厅,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如此大事,那彦成也跟着站起了身来。
冯霁雯攥了攥手掌,强自稳定下心神,向刘全吩咐道:“去刑部告知大爷……”
玉嬷嬷既有此言,必然不会是凭空推测。
若和琳……若和琳当真难熬过今日的话,那必然是不能瞒着和|的。
“奴才这便去!”刘全沙哑着声音应下来,当即匆匆离去了。
冯霁雯与那彦成一行人即刻朝着南院赶了过去。
和琳的情形并无两日前吐血之时来的看似惊险,但呼吸与脉搏虚弱的程度俱是令人心惊不已,脸上更是一丝活人该有的血色都无,整个人恍若是在风中摇曳不定的微弱烛芯,随时都有可能就此涅灭。
安静地令人心生惧怕。
“希斋哥……”冯舒志站在床边抓着和琳的手臂不停唤着,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屋子里的下人丫鬟个个神情紧张,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玉嬷嬷侧立在床头一旁,一侧的条案上还摆放着一排排银针,显是才刚为和琳施过针。
可她依旧下了那样的断言。
“玉嬷嬷……”冯霁雯看向她,眼神波动的厉害。
看出她眼中的印证之意,玉嬷嬷缓缓摇了摇头。
她已经尽力了。
冯霁雯当即冒了一身的冷汗出来,手指攥了又松,一时之间大有不知该何去何从,还能够做些什么的无措之感。
这段时日来能拖的都拖了,能做的也都做了,什么珍稀的药材都没惜着,只要和琳能够用得上的全都给拿出来用了――可到头来,竟还是到了如此地步。
和|耗尽心力地将案子给破了,现下只待从袁守侗口中问出解药的下落来,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可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呢?
只能如此了吗?
“嬷嬷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她望向玉嬷嬷问道。
对上她格外执着的一双眼睛,玉嬷嬷心下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解药她也试着配过,但次次皆以失败告终。
但救治和琳的方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因条件局限根本没可能做得到,故而说是也等同是白说,又何必再说出来让人平添失望。
玉嬷嬷终是道:“凭我的医术,只能保和二爷到今日了。”
话罢付之一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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