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能让人保持头脑清醒。
担当,能解决一切问题。
时间,能给出一切答案。
而每一段路,只要还有不甘心,它就还没有走到尽头。
……
以上,毕月选择“饥饿疗法”,她打算治一治毕成。
不是忘了挣钱的艰难了吗?忘了那些曾经为了挣钱所遭的罪了吗?甚至忘了本心丢了本性了吗?
那她就带着他重新出,把丢了那颗心找回来。
让他再次感受一下,为了挣一百五十块钱、一双皮鞋钱,所承受的一切一切……
要让他再次尝尝在黑暗中过国境线,心里那份缺失的安全感;
要让他再感受感受到了外国境内,让警犬蹲在旁边嗅他、武警端枪审视他;
要让他知道知道他是谁,只有在那种特殊环境下,才会懂得一个大列巴面包的重要;
要让他懂得珍惜,每一分钱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担惊受怕地度过一个又一个黑夜。
还有,他现在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姐姐看了。
让他再体会体会到底是那个小妖精邱怀蕊来的可靠,还是她这个当姐姐的肩并肩和他在一起奋斗来得珍贵。
怎么就能做出对她这个姐姐推搡的动作,怎么就能对着她大喊大叫说的出口……
那些伤心,那字字句句,毕月简直不能回想,想了会泄气。
在毕月看来,她大弟毕成啊,她算是看透了。
能让毕成成熟的不是时间和岁月,就那熊样的,吃一百个豆都不知道腥的玩意儿,他要是这么下去,就是八十岁也那味儿!
到底得是什么能让毕成记吃也记打?得是经历!
当他百味尝遍,自然看透,看透世态、看淡世事。
小叔毕铁林,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
“尖儿”货皮夹克,毕月把预定的那些货,像蚂蚁搬家一般,一趟又一趟的都给折腾回了四合院。
二百件皮夹克,四十块钱一件,八千块钱的本金,这次毕月下了血本,倾其所有。
她每次蹬着自行车去木樨园,一趟只能驮回来三十多件,再多就驮不动了。
就这样的体力活,精神上也不轻松。她还得躲躲藏藏,趁着毕铁林不在家的时候,偷摸倒动回屋,塞到柜子里、塞到床下面。
经常累到她、帽子里面满头大汗,可脸蛋的颧骨处、膝盖、脚趾、手指头,都是拔凉拔凉的。
之所以没有提前使唤毕成,就是怕那小子说秃噜嘴先告状,那么她想倒货去莫斯科的计划,恐怕就得胎死腹中。
尤其是没倒回家几件的情况下,她小叔一定能干出来跟她严肃谈话完,然后轻飘飘地一句:
“都分给家里人穿吧,你要是要这皮夹克钱,我给你。货我也能给你处理掉。”
毕月明白,也清楚毕铁林希望她走的路,但她不能够。
现在有小叔指小叔,将来要指谁?有了小婶儿进门了呢?
先不说毕铁林这个小叔有没有担当,这世间,管父母索要,都得伸巴掌被审问。
毕月用衣服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她一袋接一袋的折腾着,叠好皮夹克均匀摆放在每一个袋子里,嘴里碎碎念道:
“我也是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的玩意儿!就他那样的,就直接不搭理就对了,还想着拉拔一把,真是脑子有病。”
毕月一想到倒完这些皮货,挣了钱后,虽不分给毕成现钱,但是她打算给毕成买一套房子预备着,她十分唾弃自己的贱皮子。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还好,毕成那小子再没良心吧,每次争吵时,他没有说出来以前挣得钱本就该有他一半这样的话,这算不算她安慰自己贱皮子的阿q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