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到底谈个恋爱碍着谁了?你们一个个的至不至于如此?
妈!毕月做了什么?我姐冲进病房对她破口大骂,她不能还嘴吗?她又不是哑巴!
我姐给她赶出门,她就得一副凄惨模样,只能站在大门口傻等我。
脖子上的血还没擦净,脑袋连个帽子都没戴!
我知道您绝对不会站在毕月的立场考虑。
我也更知道如果毕月当时亲爹亲妈在医院看到这一幕,人家一准儿心疼的护着,一准儿让毕月离咱家远远的,再不受这份窝囊气!
别看他们是和土坷垃打交道半辈子的农民!
毕月也是人家的儿女,不是楚亦清才有亲爹亲妈!
涵养?楚家的教养?
妈,您怎么就不问问她楚亦清,我是死人吗?能不能有意见找我提?跟毕月说得着恐吓的着吗?
她楚亦清要真把我当弟弟,真懂得尊重我,退一万步,即便没先找我谈,进了病房见到毕月也不该那样说话!
她骂的每一句是她亲弟弟我,我看上的人被她那么说,她拿我在当什么?!”
楼下客厅的电视消音儿了。
楚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电视柜旁刚关闭电视音量,她侧着耳朵专注地听着楼上的吵架声。
刘婶手中还端着一个小铝盆,盆里装着冻柿子,站在客厅的茶几边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楚老太太听到她大孙子百年不遇的大声吼道:
“还毕月图我钱?图我势?她楚亦清到底是小瞧我,还是小瞧毕月?
势力?别开玩笑了!
我从念大学开始,有那玩意儿吗?
我走的每一步路,哪步靠我爸了?念军校的几年,我没提过我爸一个字,他去那看我,我都躲着他,靠我爸,我双学历现在是这个级别?
再说我那钱在哪呢?现在的房子和汽车都是和大鹏前几年倒货赚的!
公司都在她楚亦清手里攥着呢,一分一毛都归她楚亦清!我取过分文吗?
她还想让我这个当弟弟的怎么着?我哪对不起她了?让她回娘家这个瞎搅合?
我二十六岁处个女朋友就该死成这样?
妈!
以后您甭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说这些,知道我要什么啊?就为我好?
这个话题我也只说这一次,我对您也很失望,我对我姐这次算是认识彻底了。
她就没瞧得起她弟弟,拿我当弱智儿童!
你们可真是够了!”
楚老太太耷拉的眼皮使劲一跳,只听楼上“哐”的一声甩门声,她撇了撇嘴。
所以当梁吟秋哭着下楼时,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副样子就跟真是啥也不知道似的。
梁吟秋用手捂着半张脸,眼泪浸湿了手心。
被儿子声声质问,还对她一副怒目而视的样子,听到她儿子说对她这个当母亲的失望了,心都被伤的透透的了。
她脚步虚浮,一手捂嘴,一手把着扶梯下楼。
到了一楼客厅,感觉到刘婶递给她毛巾,她哭着挥了挥手,拒绝了。
又头昏脑涨,眼泪巴差地进了卧室,锁上了房门。
楚老太太不再弄出声响了。
三层小楼,那真是喊一嗓子都带着隔音儿,外加楚亦锋的声线本就低沉,那要真是扯脖子吼,确实挺}人。
况且,楚老太太从来没有见过她大孙子这幅模样过。
别说在家大吼大叫了,大概是男孩子的原因,平日里连正常对话都是能少说就少说,有一说一,很少废话。
在楚老太太心里,他大孙子那平日的做派就该是:就算她和大儿媳恨不得挠在一块堆儿了,他还两个字仨字的往外蹦呢!
一时,楚亦锋话密、声大,真急眼了,梁吟秋被气哭了,老太太被震住了。
“唉!”老太太不自觉长叹出声,顺手拿起一个冻柿子,又低头从挎兜里掏出手绢,擦着上面的冰碴和冻霜。
边擦着冻柿子,心里边琢磨着事儿。
楚老太太的注意力,早不放在毕月该不该进楚家门了这件事儿上了,在她看来,大势已去!
那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儿吗?她又不是没拧过,输了。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楚亦锋那句“公司都在楚亦清手里攥着呢”。
老太太咋寻思咋不是个滋味儿。虽然她心明镜的,那公司备不住是大儿媳的哥哥给张罗起来的,和她家大天儿没关系。
可……心里又开始骂梁吟秋了:个虎娘们!糊涂!传男不传女,因为那个败家哥哥,这家伙跟她家大天儿作的呢,作个一溜十三招,给老王家挣命赚钱呢?!
难怪她家孙女一天天打扮的跟个什么似的,那衣裳都不重样,回回来家,回回身上都是穿新,饰更是多的她看着都眼晕,都认不出哪个是哪个。
搞半天儿,那挣钱的家伙什都撩在孙女手里了!
咋的?将来要传给童童啊?把钱财都带给老王家?
麻蛋,一帮虎玩应!
老太太站起身,用手绢包住冻柿子,扶着拐杖,一步一挪地爬楼梯上了楼。
推开楚亦锋的房门,就看到她大孙子横躺在床上嗖地一下回头,那眼睛里还冒着火呢。
有点儿心疼,有点儿后悔。
瞅瞅给她孙子气的,在家说这些臭氧层子有啥用?不如刚才答应小锋去前门溜达溜达了。
冻柿子放在写字台上,楚老太太没啥表情道:
“吃了吧。去火。”
楚亦锋半坐起身,望着他奶奶转身离开微驼背的背影,泄气的再次躺在了床上,双人床颤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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