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芳扯着毕月,娘俩站在外屋地那沉默着,听着毕金枝撕心裂肺地哭倒在毕铁林的怀里,喊道:
“铁林,我不甘心啊!
我老了,我老了他就能这样了吗?
我那么年轻,最好的岁数都跟了他,他凭啥让我成为离婚的女人?
我要报复他,报复他啊!”
付娟跑进了屋,一把搂住毕金枝的腰:
“妈,你别这样。』
我不跟我老舅去京都,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再也不说心疼我爸的话了。
你离婚,我跟你过。
你不离,我跟你一起不理他,再也不理他。妈,你再哭眼睛就完了!”
毕铁林闭了下眼睛,他拍着他姐的后背劝道:“要是再跟他耗下去,是后半辈子也搭进去了。姐,别闹了,他不值得!”
毕金枝忽然瞪起眼睛坐了起来,瞪视着毕铁林,疯了一般喊道:
“我不,我就不!你们说的都对!
可我这,我这里咽不下咽不下!”
毕金枝大力捶着自个儿的心口,又改看院子的方向,就像是能看到了多年后一般,她眯着眼睛说道:
“我一想到从今往后,我闺女上学没爸了,人家问你爸妈咋不一起来参加家长会?初中,高中,大学,入校没有个爹给扛行李送进去……”
毕铁林紧皱剑眉对毕金枝摇头:“姐,你别这样,不是有我和哥。”
毕金枝却跟没听见一样,继续纠结着,陷入她自己的画面里:
“我闺女结婚,人家要知道她爸妈是离婚的,呵呵,会不会背后说?难怪我闺女性子这样,她错什么都会被人那么说!”
“姐,没人那么说!再说孩子懂事儿了,你看看她现在说的话,她以前小。跟外人也不那样,一直懂事儿来着!”
毕月在外面也跟着摇头,对刘雅芳小声道:
“娘,我姑快崩溃了。之前干架有事儿干,提着那口气,现在真是不好说。”
“咋整啊?不能神经了吧?哎呀我的老天啊,付国这个该挨千刀的!”
刘雅芳吸了吸鼻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那咋整?
她就开始往自己身上想,要是她该咋办,结果跟着哭的更厉害了,本来是想做饭,全家都中午了,水米没打牙。
“会!铁林,会的。就像你进去过,你明明是冤枉的,可没人管你是不是冤枉的。
就像将来娟子说她没爸,没爸不是我造成的,不是她不懂事儿,你明白吗?!”
毕金枝眼圈儿含满了泪,泪光中,她抱着付娟,听着女儿的哭声,感觉一颗心被揪的碎了。
只觉得都是她害的。
她觉得她要能预料到会有今天,以前她好好对闺女,不会轻易地举手就打。
都是因为她眼瞎,孩子才托生在她的肚子里。
娘俩抱头痛哭,毕金枝喃喃道:
“我离了,他现在过着都不消停,指定得找。就他那样不闲着的,他指定得再成家。
铁林,你不懂,你不懂,我活着就为闺女,以后也为她。
我都被坑成这样了,我哪有什么后半辈子?
我只要一想到他要敢领别的女的,让我闺女叫妈叫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