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看起来十分质朴老实的中年妇女,她头上裹着一个头巾子,大概是怕干活招灰,总洗头又不方便。』穿着一件的确良的外套老式格西服。
再配上那双眼眸里透出的小心翼翼,使得毕月见到她都不自禁小声说话。
“你好,婶子,我想打听一下,这些地是谁的?属于你们个人还是跟前儿哪个村子的?”
王翠花第一次见毕月,就觉得这姑娘长的跟池塘里的荷花似的。
说话温温柔柔,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皮肤好像也一掐就跟能出水似的,想起自个儿的女儿,唉,她不自觉叹了口气。
“是孩子她爸的。”
“那他人呢?婶子,我有点儿事儿想跟他谈谈。”
王翠花转身一指土坯墙上的黑白照片:“在那挂着呢。”
嗯?
毕月一愣,鸡皮疙瘩瞬间布满胳膊,觉得王翠花有点儿神神叨叨的。
她卖腿进屋真犹豫了几秒钟。
等她随着王翠花进了屋,抬眼一瞧,哎呦,就觉得这家人守着这大片地,还能过的如此拮据,真是……地白瞎了。
屋里昏黄的小灯泡,小屋子也就二十来平房。
本以为是靠大地边儿盖个小房,为的是看庄稼的临时住所,却不想,居然是长期居住的家。
这个屋里除了一铺炕,一个写字台上面堆满了书籍,还有散开的书上面摆放着铅笔,被褥啥的,再没有其他了。
王翠花拍拍炕席,示意毕月坐,她纳闷地问道:
“我这块地,产量不高。我那大伯哥,宁可要我们家那几间大瓦房,给我们娘俩都告了,都不要地。你们怎么都要买它?你好像岁数不大,怎么也要买它?”
你们?毕月挑了下眉。
关于什么大伯哥一纸诉状给告了啥的,她不用问也有点儿明白了,没打算糊弄妇女:
“城市建设会扩到你们这。早晚这片地不会再种庄稼。你当初把大瓦房给他们,也许是天意,婶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城市建设。
上回来了个李总,说的就是这个词。
可她那好像是公司,拿个尺子,十几个男人围着这里说是要丈量。你买是要干什么用?”
毕月心里有点儿着急了,直接问道:
“那个公司说给你多少钱了吗?最近总来吗?”
“来了两趟。他们人太多了,我也不敢卖啊。不想跟公家打交道,也就没跟他们多说话。我这也是看你是老实孩子。
再说了,那是孩子她爸给留下的,我们是庄稼人,没有地了,怎么活?
现在我家晴天还能挑菜卖菜,没地卖啥?”
王翠花一拧头看着书桌,随后娓娓道来她的家事儿,
所以说,有些事儿,有些人,它是需要眼缘的。
如果不是毕月看那件老式西服倍感亲切,放低音量,也许就没有这场聊天。
……
毕月慢慢悠悠开车往家回,她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右手不自觉用食指敲打着方向盘,心里合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