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无忧看着他,有话在舌尖滚:你不是怕水吗?
他怕水,竟然选水路。
什么水路快。
能快几日?
明无忧几乎没有深想,就知道他必定是因为自己更喜欢坐船所以才选的水路。
明无忧心中有些郁闷,郁闷他只为她着想,不考虑他自己的情况。
“能换陆路吗?”明无忧问。
“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换也来不及。”慕容御瞧着她那略沉的小表情,哪能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把眉心的郁闷轻轻抚开,“你来就是问我这个?”
与他而言,他的畏惧永远没有明无忧的喜欢重要,而且这次一起上京的还有明老爷子,老人年迈,陆路颠簸,水路显然更稳更合适。
他现在只想着,几日不见,难道不关心一下他的伤势,不想他?
慕容御是个内敛的人,这些话他心里想着,嘴上却很少说。
此时眼神幽沉地看着明无忧,盼着她的想念和关心。
自从那日袒露心声,他看明无忧的眼睛没了克制,深邃的眼底总是带着柔意。
明无忧一心惦记着水路的事情,她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颊上拉下来,“那把我与你的房间安排的近一点。”
“好。”
慕容御没了耐心等她来表达思念,手一伸把她抱在怀中:“都按你说的办。”
明无忧察觉他身上有点热,拽着他诊了诊脉,这才发现他竟然有点着凉了,赶紧开了方子给白嬷嬷,盯着慕容御喝了才离开。
……
出发的日子是十月初三,天气略微有些阴沉,却没有下雨。
明无忧的房间果然被安排在了距离慕容御最近的地方。
她和爷爷上船早,安顿好了,那方慕容御正在码头接受百姓和百官相送。
这一趟他在江州办了实事,百姓们感激尊崇,一直跪地山呼千岁,还有新上任的官员们,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然后,明无忧看到一身玄黑的慕容御一步步上了船。
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他的面容如常。
元昊还牵着他的手,在他身边蹦蹦跳跳说话,他偶尔也回一两句,不仔细看和旁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他把自己的弱点掩藏的极好。
身边的人除了白嬷嬷,没有人知道他怕水。
可这么强悍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怕水呢?
明无忧隐约记得,是和宫中的一些事情有关,但具体细节她并不清楚。
爷爷咳嗽了两声。
明无忧的神思回笼,去询问爷爷的情况。
爷爷说是喉头有些发痒,明无忧不太放心,仔细检查过,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船只起行后,元昊过来了一趟,和明无忧说话笑闹。
晚些,明无忧照看爷爷睡下,才往慕容御那儿过去。
慕容御坐在舱房之中,身形略微有些紧绷,眼神沉沉地顺着半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翻滚的江水。
当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他下意识地朝着紧闭的门扉看过去。
冷骁把门推开,请明无忧进来。
“方才见了白嬷嬷,说殿下晚膳和药都没吃,我便一并带过来了。”明无忧手中端着托盘,刚迈步进来,忽然一个浪头滚来,船只晃动了一下。
明无忧的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慕容御身形如电光般上前,稳稳把她扶住,“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