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两个不入流的乡兵都头摆酒、那些能跟县尉主簿来往的真正乡绅富豪自是不会屈尊赴宴,宋文倒也还看不上这些土鳖鸟财主……毕竟汴梁的眼界在那里摆着呢。
丁谷身后一直跟着两个心腹手下,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在城门口跟宋文别苗头想找茬的家伙,高高的个子黄脸细眉、眼神闪烁一看就是个有心机的家伙。
寒暄半晌,丁谷举杯说道:“宋都头可真是少年英雄,把个默默无闻的青山寨经营的有声有色,几十个少年义勇就能把那近二百流匪杀得人头滚滚……这桃山县都头一职可谓是实至名归啊!”
宋文客气道:“丁家哥哥太过抬举我了,只是手下一个兄弟被那些贼人打得重伤,还被掳走一个女眷。这是可忍孰不可忍……好在我这些收留来的小兄弟们上下一心敢打敢战,侥幸而已!哪里比得上丁家哥哥守护这桃山县十几年安然无恙劳苦功高啊!我敬哥哥一杯……”
花花轿子人抬人,丁谷乐得眉开眼笑端起酒杯就一口闷了下去!
推杯换盏众人喝得其乐融融,宋文也隐约透露一下,自己当初也是在汴梁给几位大人权贵做生意经营才积攒下的身家,算是在这桃山县落户生根了。以后怕是在这桃山县里面也要置办些家业生意铺面什么的……
这就好办了,众人心里其实对这突然崛起的一股势力还是有些惧怕的、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那就容易相处了。
喝到兴头上,丁谷突然醉眼朦胧的对身后两个跟班说道……“去,去楼子里把会唱曲的花娘子找来,宋贤弟、这花二娘小曲可是勾魂摄魄啊哈哈哈……贤弟还没成婚呢吧?没事没事、好男儿怎能不风流?汴梁那花花世界虽好,可咱这小地方也有自己的花魁呢呵呵……”
那黄脸心腹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拱手退了下去,急匆匆的去寻那花二娘过来唱曲了。
丁谷都头似乎有些醉了,呼喝着让堂倌儿再送酒上来……宋文暗自撇了撇嘴,自己带来的一坛火烧春算是省下来了,这丁谷的酒量实在是太差劲了。
还想给自己开开荤介绍介绍青楼娘子……你丫要是知道小爷爷汴梁龟神的名号,还不得跪下给爷爷磕一个?
几个陪酒的客人见丁谷醉了,也就都拱手告辞、酒楼的掌柜也跑上来和宋文见礼,然后豪爽的把酒菜钱给免了,就当做自家酒楼给宋文宋都头接风洗尘了。
丁谷不依不饶的还是拍下五两银子说这局酒宴得他来请客,然后拉着宋文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就往外面走。
另外一个心腹上来搀扶,丁谷突然抬腿踢了那个乡兵一脚骂道:“滚,赶紧把我宋贤弟的马匹拉过来,我家贤弟还要回军营去呢……赶紧的!”
那厮捂着肚子点头哈腰的去后院牵马,丁谷拉着宋文的手却突然紧握了一下……
宋文一皱眉,丁谷却低声说道:“贤弟,我这乡兵都头……做得憋屈啊!”
宋文一挑眉……“哥哥这是说得什么话?孙县尉可是仰仗着哥哥守卫县城呢,还有孟主簿……”
“兄弟,你要留心……那孟主簿真傻假傻都只会装傻!但那孙县尉……可是个真正的狠角色!大青山……大青山劫掠敲诈来的银子,大部分可是进了桃山县的……这里面,凶险得很!”
宋文心里一动,轻声说道:“哥哥的意思……那大青山轻易动不得?”
“你要当心……别说去剿匪,怕是大青山那些贼人和桃山县里面某些人已经盯上你了,要不是你手里一群少年战力不俗,怕是早就有人打上门去或者暗中对你的人下手了!”
宋文轻声说道:“哥哥的意思是……大青山的贼人和衙门中人有勾结?”
丁谷苦笑了一下……“何止是勾结,简直就是……唉,我身后那两个人你可知道,连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会和外面的人通报……总之你可千万千万要当心,别被人下了套算计了!”
宋文点点头:“原来这穷乡僻壤的桃山县还有如此可怕的内幕……简直是骇人听闻啊!多谢哥哥提醒、宋文记住了!日后哥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丁谷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见那另外一个跟着他的乡兵拉着两匹马快步走来,丁谷踉踉跄跄的嚷嚷道:“牵匹马都磨磨蹭蹭的,实在是废物!我家贤弟……说……说了,不去楼子里听曲了……让那跟个乌龟一样的花二娘滚回去,老子明天再去嫖她……呃……呃……呕!”
丁谷醉倒在地,那跟班急忙上去搀扶,宋文也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被安春扶上了马,这场接风酒局就这么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