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郑赐没有同意上奏,人犯却还是转押到了刑部,汤宗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自然觉得奇怪。
“具体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将近午时,皇上命内阁拟旨,北镇抚司诏狱左镇抚使薛明渎职失责,将其的左镇抚使罢免,贬为千户,但依旧在诏狱供职,纪纲治辖不当,但因复任不久,罚俸三年,责其重整锦衣卫,奉天殿刺驾案及汉王遇刺案一概要犯暂且收押刑部大牢,由刑部尚书郑赐审理。”
杨士奇说完道,“正传兄,圣旨司礼监已经派人宣布,郑赐现在怕是也很头大。”
汤宗闻言没有立刻回应,细细想了想道,“皇上的这番处置既堵住了文武百官的嘴,也没有偏向太子和汉王任何一方,看来皇上其实还是更想知道这两件案子背后的真相。”
杨士奇接话,“正传兄,最重要的,一概要犯现在都已经转押进了刑部大牢,如了正传兄心思。”
他说完皱眉,“只是我并没有说服郑赐,他你也知道,他来审理,怕是会与之前刑部独审奉天殿刺驾案一样,迟迟不会有结果,这倒不是你我所想看到的。”
汤宗想了想,忽然道,“也许正是因此,皇上才将人犯转押刑部大牢。”
话虽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已经隐隐明白这可能是胡广的主意,当时他提醒纪纲小心胡广向皇上进谗言,主要是为了怕他阻止朱棣转押人犯,现在看来,经过纪纲的威胁,他不但没有阻止,反而直接帮汤宗达成了目的。
杨士奇闻言明白过来,“不错,交给你大理寺,必然是奔着为太子脱罪的方向,交给兵马司,则必然是奔着定罪太子的方向,只有交给刑部,以郑赐既不偏向任何人,也不愿真的查访出真相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行事,一切都还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一切都只待他考虑清楚。”
汤宗笑道,“不错,东里兄,此事纪纲刚刚官复原职,受罚不重,原本可以戴罪立功,咱们目的达成也有赖他没有戴罪立功的心思。”
他这就是为纪纲说话了,也为了自己那句“两处得好”。
“是呀,纪纲从来是个不怕是非的人,此次居然也害怕起是非来。”杨士奇道,说完皱眉,重入正题,“正传兄,皇上一向偏爱汉王,自从汉王遇刺,他每日都亲自前去探望,若是哪天耳根子一软,怕是有些对太子不利。”
汤宗点头,“东里兄说的不错,所以我们当尽快将汉王遇刺案的指向脱离太子。”
他低头想了想,“郑赐既不愿上奏,自然也是靠不住的,须得另想办法,今日已是八月二十四,后天必须给皇上一个结论,我须先想办法查清刺驾的案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汉王遇刺案的线索。”
杨士奇急忙问道,“那正传兄现在准备如何继续查访?外边的一众朝臣可都看着呢。”
汤宗摇摇头,苦笑道,“随着普密蓬和陆大有的死,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线索,东里兄来之前,我正将杭州府经过细细捋清,希望再找到新的线索。”
杨士奇闻言皱眉,但他自己暂时也是帮不到汤宗,反而在这里多呆一时,也是打搅汤宗的查案,于是起身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能再多打搅,倘若正传兄有什么需要,随时派人找我。”
“好。”汤宗起身相送。
重新坐回案桌前,汤宗眉头紧锁,虽然他能看到案子里存疑的地方,却还是无法找到可用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