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宗看着他,心中一动,假装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叹声道,“杭州府的凶犯没有被抓到,皇上怀疑是他私放。”
说完沉默几息,“月娥,你且不要着急,老爷我正在想办法,在行一定会没事的。”
“那车大哥会不会被他们......被他们抓住呀。”月娥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乱如麻,哪里听他的,焦急询问。
汤宗点头,“在行又不是凶犯,自然不会逃,被抓是肯定的事。”
月娥闻言大惊失色,跪下道,“老爷,求您救救车大哥......”
“在行在我三年,我自然要全力救他。”汤宗将她扶起,脸现难色,“可这是皇上下的旨意,想要救他就得给皇上说出一番道理来。”
他看着月娥,“月娥,刺驾案真正的凶手逃跑,皇上震怒,难免会怀疑在行,而想要他无事,就得消除皇上的疑心,找到能抓到真凶的法子。“
“那......那老爷可有法子?”月娥用袖子擦擦脸上泪珠,急忙问道。
汤宗没有说话,叹了口气,慢慢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攥在手里。
只是这手,多少有些轻轻颤抖。
“月娥,你说实话,去镇江府查验尸体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道。
月娥一滞,“老爷,我......”
......
辰时,车在行被押送到了锦衣卫,纪纲正在等他,见他进来,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小子,高官厚禄邀你来我锦衣卫,你不来,现在来了,却是这般光景,你可曾后悔?”
车在行虽然被绑着,却是直挺挺站在堂中央,“我要见我家大人!”
“跪下!”赵铎大喝,伸脚踢他膝盖,车在行硬抗一下,第二下没抗住,却也只是半跪下来。
对于纪纲,前事种种,车在行与他不对付,死活都是不愿意跪着见的,意思一下也不行。
一旁的锦衣卫见状,正要动手强行让他跪下,纪纲摆摆手,“罢了,这小子的这股子劲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赵铎等人退后,车在行半跪下来的一条腿又站直起来。
“你要见你家汤大人?”纪纲来到他身前,笑吟吟道,“你可知道,你此去杭州府,没有抓到那王清源,你自己成了钦犯,你家大人也是招致满朝弹劾,他纵然有手段,怕是也未料到如此,你要是能这般轻易见到他,我们锦衣卫也不用这闲工夫出城抓你。”
他说完轻声一笑,“说吧,那假冒的王清源是不是你放走的?”
“你胡说什么!”车在行瞪眼。
这话一出口,赵铎立刻就要上前,可又被纪纲伸手拦住,他看着车在行,“小子,你我多少也算有点交情,若是换了旁人,单凭你这一句话,在这锦衣卫,就得脱一层皮,你可听清楚了,是皇上下旨抓你的,你若再胡言乱语可就是犯上了。”
车在行闻言冷静下来,“自查出那王清源是假冒,我家大人担心再出变故,便要我去往杭州府找陈瑄陈总兵先行捉拿王清源,奈何他却先行逃跑,我协助陈总兵找寻几日也没有线索,只得回来禀告,怎么就成了私放凶犯?”
但是纪纲似乎压根就没有心思听,笑了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关押进北镇抚司诏狱!”
赵铎惊讶,赶忙问道,“指挥使,皇上不是让咱们先行审问吗?”
纪纲看着他,“你以为刚才本指挥使是在干什么?”
这居然就算审过了!
赵铎狐疑,心说如此审问如何向皇上交差,但也不敢多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