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黑纱女子突然问道:“你不怕死?”
“我当然怕死,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张宝儿露出了微笑:“但我更怕死的时候不快乐!”
夜已经很深了,深秋的风是很冷的,大堂里空荡荡的,冷风把夜的影子吹了进来,桌上的烛光闪烁不定。菜已经没有一丝热气了,上面浮着的油已凝成了块。
“更怕死的时候不快乐!”黑纱女子呆呆地坐着,傻了一样喃喃自语。
“赶紧吃饭吧!”张宝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柔和:“吃饱了才有劲去快乐,去解毒,当然,还能去做更多事情!”
黑纱女子像中了魔咒一般,终于,她缓缓拿起了筷子。
影儿与华叔不敢相信似的看了看黑纱女子,又看了看张宝儿,他们实在想不明白,素来心高气傲的小姐,为何在这个趟子手面前,却乖的像小猫一样。
“我先走了!咱们长安再会!”张宝儿朝黑纱女子点点头,潇洒地转身而去。
影儿与华叔怔怔望着张宝儿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张宝儿与侯杰回到客房,侯杰盯着张宝儿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鬼呀!”张宝儿一脸的无辜。
“一千两银子你都不要,你傻呀?”侯杰直到现在还觉得肉痛。
“要你个头呀!”张宝儿白了一眼候杰道:“你以为一千两银子是那么好得的?我之所以胡编乱造,就是为了给那个女的一个念想,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跟着他们到了长安,岂不是要穿帮了,到时候哪还有命去花那一千两银子?”
“哦!原来你是骗他的!”侯杰恍然大悟:“可是就算你哄了他一时,可若是他们真的到了长安,找到宋郎中,你又怎么圆谎?”
张宝儿白了一眼侯杰道:“我只能考虑让她先活下去,至于以后的事情,谁也管得那么多,你以为我是神仙呀?”
……
“林镖头!情形有些不对!”殿后的镖师打马上前对林云道:“自打早上从客栈出来,那辆马车就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也慢,始终保持着距离,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林云神情有些凝重,他点点头道:“我也注意到了!”
略一思忖,林云向镖队喊道:“停!原地休息!”
林云与三名镖师将镖车紧紧围住,手扶着腰刀,一脸警惕地盯着后方。
这是一辆豪华而又宽敞的马车,由四匹纯白的骏马拉车。
镖队停下之后,马车在在距离他们二三十丈的地方也停了下来,赶车之人正朝着车内说着什么。
“林镖头,难道车里是个‘秧子’?”一个镖师疑惑地问道。
张宝儿本来一直勾着头,很怕见人的样子,这会却忍不住问道:“林镖头,‘秧子’是什么东西?”
林云本不想理他,但来时龙壮交待过,一路上要多教教张宝儿与侯杰,让他们长些见识。所以,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秧子’是指那些专门来捣乱的公子哥,他们大多是朝廷官员或皇室宗亲之后,身边有一伙混吃混喝的人挑唆他闹事,这些人不好惹也惹不起!”
“林镖头,那我们碰到了秧子怎么办?”张宝儿虚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