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留在这里,千万莫要出去。”
白小蝶问道:“你要去何处?”
“我要去会一会石进。”
白小蝶眼光深远地看着张宝儿:“你一定要回来,带我离开这里,我等着你。”
……
石进的手指很修长,身前炉火如炽,他轻捏着手指,握在酒壶上,将温好的酒慢慢地倒入酒杯里。
酒壶很烫,但石进的手却很稳,连一滴酒都没有溅出来。张宝儿与华叔走入房中,石进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饶有兴趣地闻着香醇的烈酒。
张宝儿静静看着,半晌之后开口道:“不愧是牡丹杀手,临危不乱,如此冷静镇定。”
石进道:“张捕快真会说笑,我是铸剑山庄的故人旧友,又怎么会是牡丹杀手?”
张宝儿笑道:“我早该想到是你,你与张振的客房如此靠近,只隔了一个房间。”
石进放下酒杯,冷冷道:“房间相近便是杀人凶手?如此说来,那凶手应该是巨富陶万,因为他们的房间紧挨着。如果陶万过去杀了张振,没有人知道,但是我要过去,便要经过陶万房前,他必然知道。”
“你是牡丹杀手,自然有过人之处,要路过陶万门外而不被发觉,想来也不会太难。”
“发生了何事?”段连亭从门外走入,“我路过院子,听到两位在争论。”
石进赶忙解释道:“请段庄主为我主持公道,张捕快说我是那牡丹杀手!”
段连亭对张宝儿说道:“张捕快,石进是我的老朋友,怎么会是牡丹杀手?”
张宝儿反问道:“老朋友难道便不能是牡丹杀手?他白天是豪侠,到了夜间则成了嗜血魔头。张振与汤一平一定想不到,他们便是死在这个老朋友手上。”
石进道:“我如何杀了张振?又如何杀了汤神医?”
张宝儿分析道:“前夜你潜入张振房中,用细针杀了他,又制造出他酒后溺亡的假象。而后因为害怕汤一平发现端倪,你昨日下午又杀了汤一平。”
石进冷冷一笑:“昨日下午我一直在东苑的六角亭里和众位宾客下棋,每位宾客、家丁、侍女都能替我作证,请问我又是如何杀了汤神医?”
张宝儿一愣:“你整个下午都在下棋?”
石进点头:“正是!”
段连亭亦道:“昨日上午张振死亡后,为避免宾客再遭不测,我便让所有宾客都聚到东苑里,整个下午所有宾客都在交杯换盏畅饮,品茗对弈,据家丁回报,并无宾客中途离开。”
石进道:“张捕快若不信,可以让宾客、家丁、侍女来一一对质。”
张宝儿眉头紧锁,心中道:“显然汤一平不是石进杀的,难道白小蝶在说谎,陷害石进?”
石进追问道:“显然有人在陷害我,谁告诉张捕快我是牡丹杀手?”
张宝儿摇摇头:“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想的。”
石进盯着张宝儿,房间里突然变得死寂无声,风吹着窗外的银杏,发着沙沙的声音。石进瞳孔收缩,手上青筋凸起,他凝集了全身力气,而后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拈了根酒匙,轻描淡写地向张宝儿刺了过去。这轻飘飘的一根酒匙,藏着重如泰山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