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摇头。
摇头的时候,甚至还挨个在那些被误伤的守卫的身上来回摸。
――哦,他酒瘾犯了,找酒喝呢。
气得那些守卫胡子尾巴几乎全都翘了起来。
张横和李扈不仅生气,而且恐惧。
一摆手,准备动新一轮的攻击。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重重的落叶后面有个声音传了过来:“果然是条汉子,高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温八确实没有看错人。”
说话的是温八。
温八躺在古树后,阁台上。
古老的树,说不出什么名字。
落叶缤纷处,有红色的雕梁画栋。
温八躺在朱栏后的软榻上,侧卧着。
一个妙龄少女给他捶腿。
一个妙龄少女给他调着烟枪。
他侧躺在那里吞云吐雾。
他早就已经躺在那里了。
他说完那些话之后,懒洋洋地从软榻上坐起来,接过妙龄少女泡好的香茗,漱了漱口,摘了一颗葡萄,望着闻停远微微笑着。
闻停远道:“温八爷,想见你一面真比见皇帝老子还难哪。”
温八冲着那些手持刀枪的家丁们一摆手。
众人会意。
在张横和李扈的带领下,依次退了出去。
温八道:“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我手下的这帮饭桶向来不服气,他们平时听我一直说你梅大侠如何如何了不起,很不服气,所以,借着这次机会想试探你,结果自取其辱,希望梅大侠你不要介意。”
闻停远沿着石阶,走过古树,走过长亭,径直走到阁台里。
他在温八对面的软凳上坐了下来。
他也不客气,拿起桌子上的一壶酒连杯子也不用,直接对着壶嘴就是一阵痛饮。
过完了酒瘾,用袖子一擦嘴,冲着温八一拱手,道:“温八爷你真是太过奖了,你看我表面上很镇静,其实,我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很没有底气。要拜访你温八爷,还得冒充花间派的人,唉――”
他的这副狼狈相,逗引得伺候温八的几个妙龄少女咯咯直笑。
温八拍了拍这些少女的肩膀,示意她们退下。
众少女纷纷退下。
温八用一方白丝巾擦了擦嘴,重新捧起一碗香茗道:“可是,你给我的印象,一点儿也不像是这么谦虚的人。”
闻停远的眼神一直都未曾离开过那些妙龄少女,见她们鱼跃而下,不由叹息,摇着头喃喃地道:“唉,别走别走,怎么都走了。”
然后,才回过神来,看着温八,余味悠长地道:“咳,其实呢,我也是人穷志短,硬充场面而已。”
说着,摇了摇挂在竹筐上空空如也的竹筒,道:“如果不是我穷的连酒都喝不起了,也不会来找你温八爷的。”
温八猛然一击长椅,道:“好,梅大侠果然快人快语,我温八平生最欣赏的就是又穷又有本事的人。”
闻停远接着道:“大概只有我这种又穷又有本事的人才会听你这种有钱人的话吧,你说是不是呀?”
温八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他却又突然把脸一沉,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刚刚得了一笔横财,那位大小姐包袱里的东西,虽然不能让你家致富,但足以让你享受一年半载醇酒美人的生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