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排场,就连衙役喊的堂威都和记忆中的如出一辙,一样的拖泥带水,有气无力。
“堂下何人?见到本县为何不跪?”县太爷高坐堂上,手持惊堂木猛然拍下,随后厉声问道。
姬锋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怒气未消,对这芝麻绿豆的小官压根懒得搭理,县太爷这种品级,就连进指挥使司衙门的资格都没有。反倒是姬洛这位郡主,不挑不拣,闻言顿时大怒,横眉冷对瞪大眼睛娇喝出声:“你是什么东西,敢要我们下跪?”
“大胆!上了公堂面对本县竟敢如此放肆,你。。。”县太爷才起了个话头,眼角处忽然瞄见一旁的师爷正在使劲给自己打着眼色,他愣了片刻,心知师爷有话要说,立刻向他招了招手,小声问道:“何事?”
“刘大人,这几人气度不凡,看来不像是平民百姓,您说话还是稍微注意点好。这平阳县距离京城不远,他们指不定就是京城哪个大官的家眷,万不可轻易得罪。”
刘县令闻言皱眉说道:“他们涉及的可是命案,正是因为此处距离京城不远,出了这等严重案件,或许两三日消息就会传至京城,本官若是无所作为,皆时恐怕难逃干系。再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依法断案,管他们有什么来头,本官皆无可畏惧。”
他嘴上说得大义凌然,待师爷退回座位后,语气却不由软了下来。“你们究竟是何人?”
“我是。。。”
姬洛刚要开口,却被姜云突然伸手拉入怀中。这厮脸上腾起一阵阴郁的冷意,带着三分嚣张之色,脖子扬起四十五度,鼻孔朝天异常嚣张地打量着刘县令。姬洛来不及害羞便被他这表情弄得一愣,心中隐约觉得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用审了!人就是本官杀的,你待如何!”姜云大声说道。
刘县令闻言一惊。“杀人之事你承认了?本县可警告你,不管你是官是民,涉及人命皆是重罪!”
“本官承认了。”那副嚣张的模样,似乎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纯粹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般理所当然。
姜云的态度让刘县令心中不由打起了鼓,无论是不是官,都没人会愿意跟杀人命案扯上关系,即便权势滔天可以避过律法的制裁,但事情流传出去对于名声终究是无法弥补的伤害。这年头的人都重名,当官的尤其如此,哪有一个官员对犯罪之事承认得如此坦荡的?
“你究竟是谁?”
“哼,你听好了。”姜云脖子扬起,朗声说道:“本官乃是御史中丞,周昂!那店小二偷了本官财物,本官一怒之下,这才杀了他。”
话一说完,他就感觉怀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姜云心知这小丫头忍不住要笑,赶忙瞪了她一眼,搂住她臂膀的手指微微一动,戳上了一团柔软。侧胸受袭,羞恼之下姬洛那点笑意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生怕别人瞧见,身子不经意地扭动了下,甩开他的手指后,那俏脸早已通红一片。
周昂?刘县令并未现小两口的一番,他面色苍白,双唇微微颤抖,被姜云的“身份”完全惊呆了。疯狗大名在偏远地区或许还不算什么,但在京城及附近的州府可当真算是声名远播,闻者丧胆。刘县令哭的心都有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把这条疯狗给请回来了。
“你。。。你说你是周大人,可有凭证?”刘县令随口问了一句,心念急转,想着怎么才能完美的解决此事。对于姜云的身份,他其实已经不存在任何疑虑了。因为眼前这人,与传说中的形象简直完全一样。
二十来岁的年级,嚣张跋扈的态度,极度惹人厌的嘴脸,还有那一身盛气凌人的官味,他不是周昂还有谁是?
“本官难得休假几日,打算与兄弟一道携美同游,出门未带官印。”姜云琢磨一番,冷哼道:“要不这样吧,既然你有所疑问,可即刻虽本官进京,前往御史台问个明白。横竖你这芝麻小官也没资格审问本官,朝廷官员犯罪皆是御史台定案,正好一同回去,本官也正好回去让人审上一审,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