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有丝毫不顾及林卓赠诗的情谊,二话不说,翻手就坑爹,引起朝臣忧虑,这刘守有不会投奔高拱了吧,高辅对锦衣卫也感兴趣了?这可不是好现象啊?
李太后神色铁青一片,看向高拱的眼神,充满了愤怒,看向刘守有的眼神,则是一片杀机。
眼看朝堂一片沉寂,似乎都笃定了林卓的罪行,老而弥辣的朱衡心中更是不满,他越众而出,“刘指挥使,k人乃蛮夷,诡诈奸狡,林解元高洁温良,规行矩步,想必为人所欺瞒,为人所利用也是有的。”
朱衡的眼神炯炯有神,逼视着刘守有,白须白眉,颇有气势。
“这个,朱老大人,据我所知,林解元与k人交往的始终,他对k人和白莲的叛逆行迹,应当都是知情的。”刘守有却没有顺着朱衡的话给林卓解套,反而顺手打了个死结。
刘守有话音一落,便感觉很多道凌厉的眼光射向自己,他这已经不是出面提供什么佐证,而是直接亮刀子了。
李御姐的身子变得很软,她心中恼火悔恨,那个冤家为了自己在川南拼命,这些,这些无耻文臣,却还要构陷于他,刘守有,喂不熟的白眼儿狼,林卓为你写诗,本宫给你升官,你却恩将仇报,今日事了,我势必要将你抄家灭族。
这时候,从勋贵武官班中走出了新建伯世子王承勋,他是为林卓求情的,毕竟林卓怎么说也算是他们家王守仁心学的传人,不出面保上一,说不过去,“娘娘,陛下,林卓乃是天下稍有的读书种子,即便偶有失察,也不必动辄刑罚,不妨令其读书悔过,以观后效。”
勋贵作为朝堂里的吉祥物,向来不在朝政大事上插手,今天新建伯世子露面,着实令人意外。李御姐眼睛里光芒大放,对啊,可以让他去读书,让他到京师来,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新建伯,好,勋贵里好歹还算是有个有良心的。
李御姐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惜,高拱大人的爪牙太多也太犀利,兵部右侍郎杨冠作为高拱打入兵部的楔子,紧急出列抨击,“林卓狼子野心,勾结蛮夷,糜烂地方,新建伯世受皇恩,总掌河道兵戎,为林卓求情,莫非另有因由?”
王承勋讷讷然,他本来就只是出于道义礼貌性的硬一下,现在火要烧上身,顿时一泻千里,麻溜儿闪人。
高拱志得意满,虽然有些意外生,但总体还是积极向上的嘛,正要出面做个总结,不想斜刺里杀出了张居正张阁老,这个时候不来刷个存在感,后期分赃,怎么会有俺老张的份儿。
只见张阁老一脸沉痛的说,“林卓此子得天独厚,文采斐然,然而私德不修,行为不检,念其少年,且有功于国,老臣以为可免追刑责,革去功名,由其修身养性,著书立说,于国于民于林卓自身,可得三全其美。张阁老虽然教徒有责,乃朝堂柱石,更受先皇钦命,可解除所兼都察院事务,专司内阁顾问。”
张居正一开头儿,线上的干部闻弦歌而知雅意,蜂拥而出你一言我一语的,各种判词都已经定下来了。
眼见张居正吃相难看地来摘桃子,高拱面色一冷,瞟了高仪一眼。
高仪赶紧出列,“巡抚四川的曾省吾识人不明,治理无方,于慎行司职主考,却酿成丑闻,这二人应当一同问责,举荐失察之责也应追究。”
杨博等人出列附议。
这就是把火药往张居正身上牵了,张四维赶紧出列辩驳,情急之下,没有注意团结政策,“曾省吾虽有名望,却无长才,用之有患,弃之可惜,张阁老出于公心,奈何曾省吾不察时事,辜负朝堂,实属咎由自取。”
此话一出,曾省吾的同年好友顿时咬牙切齿,这特么是要弃车保帅?朝中诸位清流君子看在眼里,频频摇头,朝中这类没节操的妖孽窃居高位,前途堪忧啊。
一时间,老张和老高因为分赃的原因又斗上了,而一旁的张佳胤一系却是万马齐喑,宛如待宰羔羊。朱衡、赵锦、谭纶等人对视一眼,均深感无奈。
当此时也,张佳胤出列了,他终于出列了,看到他站到朝堂中央,李太后眼睛里泛起一抹期冀,“林卓虽然顽劣,时有小差小错,然而事关大是大非,从未有过偏移,请太后、陛下明鉴,林卓年仅十七,不通世情,若有差错,罪在师长,老臣甘愿领罪,恳请太后、陛下明察”
看到张佳胤在这种情况下也要为爱徒请命,再看看高拱、张居正的嘴脸,朝中暂时安静了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足够刘守有出来说话了,“林解元确实操守可嘉,不仅文采出众,于兵事也颇多心得,多次提点锦衣卫,致使k人叛逆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