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门,千步廊,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牢。
林卓略略仰着头,看着眼前戒备森严,规模庞大的牢狱,院墙足有三丈高,墙顶上锐利的尖刺已经黑,密层层的铁锈和爬山虎纠结在一起,格外扎眼,黑漆漆的大门像是木头做的,却也开始闪烁着金属的色泽,油亮油亮的。
大牢内外,站着不同服饰的锦衣卫,外边儿的绣春刀在手,穿着鲜亮的飞鱼服,那至少也是锦衣校尉才有的待遇,看着威风凛凛,里头的却不然,甚至比府衙刑部的狱卒都有所不如,破衣烂衫的,负责行刑的,在这秋风乍起的时候,都敞胸露肚,身上一层油汗,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腐臭味,恍然像是一部暗黑系的邪典电影。
林卓在这里看得自得其趣,耿二力却在一边儿碎嘴絮叨开了,“卓哥儿,这牢狱重地,腌H的地方,你何苦要亲自来这一遭,就算是要提那些西夷婆子,招呼我一声也就是了,只是要瞒着小妹,她才有了身孕呢……”
“提西夷婆子?”林卓一脸茫然。
回头一看,不止是耿二力有些怨气,自己忠诚的卫士长马千乘也是隐约有些鄙视。
“卓哥儿放心,虽然牢狱里条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你交代过的,我安排那些西夷婆子都住得单间儿,每日里还有热水供应,可以洗澡,虽然有股子味道,也勉强算是干净”耿二力说的愈露骨。
林卓自然没有个听不明白,这脏水泼得简直妙到毫巅,他怒极反笑,伸出双手,往两边一挥,斥退了所有随从,左右开弓,一手拎住马千乘的耳朵,一手拎住耿二力的,使劲摇晃几下,“我说二位爷,啥时候我交代了要给她们洗澡?我啥时候说要提她们出来?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嗷嗷”耿二力惨叫,见林卓理直气壮,就觉得可能哪里不对,瞪着另一边儿的马千乘,“千乘,你这个害人精,不是你说西夷男女分开监禁,女的卓哥儿要自用的嘛?”
“嗷嗷”马千乘又被晃了好几下,“我啥时候说过大人要自用,我说大人另有用处,另有用处,好不好?”
“卓哥儿,都怪那厮,乱传话,还不解释”
“大人,都怪这厮,胡思乱想,一点儿也不相信您的节操”
……
林卓撒开手,一人踹了一脚了事。
“咳咳,卓哥儿,你一扭我耳朵,我想起来了,承天门那事儿,老张家好像不地道哇,跟咱们不是一条心,我决定做出个反应,你给斟酌斟酌”耿二力厚了厚面皮,想起了他的媳妇儿,英国公张溶的族房侄女儿。
“哦?耿镇抚使有何高见?”林卓含笑。
“我决定纳妾,纳两房,专生庶子”耿二力拍拍胸脯,貌似很是得意。
“果然,果然是高招”林卓翻个白眼儿,懒得搭理他,开解了几句“张溶为人处事谨慎,英国公世系偌大家业,倒也怪不得他,张元功在中央军我都没动,你就不用勉强掺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