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一袭嫣红站在台上,青丝挽成髻,侧面斜插一枝同色茶花,只是这件旗袍是余缨的尺寸,余缨要比连翘清瘦一些。加之她又怀孕了,这段时间更显丰腴,所以旗袍的绸缎布料紧贴她的腰腹,掐腰裹胸,曲线尽露,华贵中便生出了许多妖娆,只是这妖娆不似两年前那么逼人。
两年前她也曾一袭嫣红站在高台之上,傲慢华丽,却明显要将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有哗众取宠之嫌,但是现在的连翘已经完全不同,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经历过生死和风雨,骨子里那些傲慢张扬已经收敛了许多。如今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与雅韵,但毕竟也才是25岁的年纪,有着如花容颜,稍稍一抬眸,眼里都像是蓄着水渍,所以这美妙与风韵混在她身上,反而更让人移不开眼。
这应该是女人最美的年纪,少女到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是魅力。而她却不自知,就那样一点点把自己的美潺潺展现在别人面前
好在身旁还有冯厉行,一身定制的中式西服,如玉脸庞配着连翘的如花娇颜,转眸里仿佛全世界都看不见,只留得住怀里这个女人的身姿倩影。
那样一对璧人站在台上,即使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过于亲密的动作,只是冯厉行虚虚揽着连翘的腰肢配合司仪做节目,再双双步下台来向所有人敬酒,但在场宾客都能明显感受得到他们彼此之间的甜腻。
宴席后半场,连翘和冯厉行带着人给到场嘉宾发伴手礼。
伴手礼也花了许多心思。手工太妃糖,裹着金色的糖纸,上面印着冯厉行和连翘首字母大写。
另外每人还将获得一小瓶香水,艳红色的瓶身,银色盖子,精致小巧,但最特别的是香水的气息,类似于樱桃的甜馨。
这是LA-MO新开发的一款女香,取名"意外",传闻是冯厉行为了庆祝连翘25岁生日专门定制的新产品,近期就会上市,寓意七年前两人意外一夜,他记住了她身上的樱桃气息。七年来经久不散,七年后终得圆满。
这是周沉第一次见到连翘穿旗袍的样子。
以前觉得以她的气质只适合穿现代设计感比较强的晚装或者礼服,可没想到她穿起传统旗袍来也有另外一番韵致。
"没想到冯厉行还真的会娶这女人!"苏卉不知何时端着酒杯走到周沉身后,语气冷冰冰,像是挖苦又像是惊讶。
周沉没搭理,或许连翘说得对,他眼里容不进沙子,所以当年苏卉的欺骗和利用他始终原谅不了。
这些年他在公众场合一直和苏卉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他是Z传媒的总裁,她是ヅ摩登ツ的主编,两人只存在上下属关系,所以圈内几乎没几个人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
但今天苏卉似乎有些任性,可能是喝多了酒,有些话便不顾场合了。
"这么多年我也就见你对余连翘上过心,以你的个性肯定会想办法争取,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让冯厉行娶到手了。怎么?叔侄情深么?"
苏卉那张嘴毒起来真是不饶人,这种场合周沉也不想跟她多扯皮,当没听见她说的话,错身与她擦肩而过。
"哈哈哈"苏卉的笑声追过来,"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其他人在一起,这种滋味不好受吧?不过你又能怎样?那可是你的亲侄子!"
他哪里最疼苏卉便戳哪里,周沉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笑得如此幸福的连翘,收一口气,拿了外套出去。
酒店门口是一圈喷水池,灯光从池底打上来,把喷出来的水照得五颜六色。
夏夜里的风很闷热,但总好过宴会厅里闹腾的气氛,周沉想在门外透透气,于是也不管周围有没有记者,拎了裤腿便坐到了喷水池的大理石台面上,
"哥,你有什么立场阻止我登台表演?是觉得我丢沈家的人了吗,那你大可放心,估计今天到场的那些富商名媛没几个人认识我,更不会知道我是沈家的二小姐!况且你明明知道我需要钱,但我不会去花沈家一分钱,所以你别再试图干涉我了,算是给我留点尊严!"
周沉又听到那道化妆间熟悉的女声,像是从喷水池对面传过来,他忍不住转身看,果然见水池对面站着一对男女,只是水柱太急了,他看不清两人的面容,只看到女孩白色的衣角和被夜风卷起来的长发。
沈家?难道是沈氏餐饮的沈家?
周沉不是多管闲事之人,脑里闪过这个疑问,但很快就不去想,等回头再去看的时候,喷水池对面已经没有人影。
周沉踱步进酒店,又在厅内转了一圈,虽不时有人找他搭讪聊天拍马屁,但他真不喜欢这种喧哗场合,正准备提前闪的时候却听到宴会厅的音响系统里传来悠扬的古筝旋律,像是给他烦闷的心里注入一脉清泉,忍不住回头去寻找古筝的声源,却见远处的高台之上,正坐着一白衣女子在抚琴。
琴音袅袅,白衣翩翩,长而密的青丝垂下来,一直垂到腰间。
宴会厅内的人依旧(www.hao8.net)喝酒谈笑,这个圈子永远都是这副迷醉铺陈的众生相,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高台上的女子,唯独周沉,周沉看到了,甚至不免多看了她几眼,可惜两人隔得太远,他根本看不清那女子的五官,只知道她一直垂头很认真地在弹琴,似乎周遭喧哗环境与她丝毫没有关系。
她席地而坐,一人一琴便是全世界。
周沉也不靠近,就闭着眼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认真聆听,让那悠悠琴音一点点扫除他内心的烦乱,直到最后一个琴音消失,整个宴会厅的喧嚣再度回归,他睁开眼,高台上的女子已经收好琴转身离去。
就那一瞬间,周沉差点想追过去,但好歹还有些理智,想想不免觉得自己好笑,无非是酒店请来助兴的演员,他居然还听得这么入迷!
冯厉行那晚喝了许多酒,连翘有孕在身他得替她挡酒,众人起哄他也来者不拒,大喜之日,他自己心里也高兴,所以散席的时候已经有七八成醉意。
总算熬到宾客和记者都走光了,连翘已经累得快要虚脱,酒店自有工作人员留下来收拾现场,她现在只想赶紧回房间往床上一倒,美美地睡一觉。
酒店贴心,为他们安排了蜜月套房,且还是七年前她与冯厉行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一间。
套房在顶楼,冯厉行揽着连翘上去,走廊好长啊,她高跟鞋穿了一天小腿都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所以见走廊里没有人,她干脆扶住墙俯下身去要将高跟鞋脱掉,只是那一弯腰,腰肢尽显,旗袍下摆的叉便一直开到腿根处
长腿往后一勾,一只高跟鞋便被她拎到手里,想要换一边去勾另一只时,连翘滚烫的大掌已经掐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连翘吓得心都差点蹦出来。
"你干什么?"
"别脱了,多麻烦,我抱你进去!"
冯厉行醉意阑珊地抱着连翘走到房间,开门,却没有开灯,仿佛一刻也等不及似地将连翘压到床上,气促的气息盖过来,滚烫的手指开始熟练地解她旗袍的扣子
"连翘,答应我,以后不准穿旗袍给别人看。"他就这么小气,只怪这小妮子穿旗袍的样子太惹人。
连翘得意,微微弓着上身任由他一颗颗解旗袍的扣子,也不愿意帮他,就让他干着急。
那么多扣子,而且全是手工缝上去的盘扣,要解好一会儿呢。
冯厉行的气息已经热到不行,后面解侧扣的时候明显就带着几分粗暴了,只差没有一手将侧襟撕开。
连翘被他现在的样子弄得特别得意,就看这男人还有几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