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累死人了!原来所有的权力与义务都是相承的。”薛黎瘫在桌子上看着那一摞厚厚的文书,总算是明白了天上并没有掉馅饼的事,薛丽娘能受那么多宠爱也与她自己有关。她并非自己想象是中无所事事的大小姐,相反,她小小年纪就竟然掌管着薛府上下大大小小的财权与人事权。
的确,就是这样,明眼看去家主薛仁贵常年在外,似乎应该是儿子薛讷当家,可是回来了之后薛黎才发现,家里当家的人竟然是薛丽娘。原来因为薛家父子都不善于理财,而且更不善于交际,所以薛丽娘十多岁就开始把持家务,处理财事无论是置田办宅还是送礼人情,家中处处无一不是妹妹说了算,这种事就算薛讷娶了妻子也没有改变过。薛黎先前并不知道,所以回来休息了两三天并没有提及要收回这些权力,倒是樊梨花便笑嘻嘻的抱着一大摞账本来,说道这本来就该妹妹管的事,现在好了妹妹回来自当归还。
嫂嫂乖巧,可自己也不能不识趣不是?薛丽瘫在桌子上思索着下一步该做什么。首先是一定要放权的,自己并不善于处理大家族内部的事物,所以千万不能做下去,要不然被人看到破绽是迟早的事。再来就是,唉,不得不说以前的薛丽娘太过于不懂事了。虽然她冰雪聪明,操持家务也没什么不对,尤其是先前家里只有一堆男人的时候,当家也算是迫于无奈,可是等到哥哥已经成亲了之后还做这种事的话。那就太不识趣了。嫂子再贤惠,处处听小姑地也会心里不舒服,更何况这个小姑还是一定要嫁人的。现在没有发生什么事还好说,万一等以后小侄子出生,自己的孩子也出现了,这家产的事物就麻烦了。所以这事一定要尽快解决,嫂子也好,小娘也好,这权利还是分给这些本来就应该当家的人。
想完这些。薛黎摸摸小腹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累到自己这个孕妇是不是?该谁烦谁烦去。不过这怀孕的事要怎么说也是一个让她心烦的事情,她一直想找一个能把接受者的反弹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的适合时机来讲这件事,但很可惜现在为止薛黎叶没有找到一个适合地机会。只能先拖一步是一步。现在肚子平坦,又加上冬天,还能遮掩的过去,要是等到春天的时候还没有摆平的话,那就糟糕了。
算了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饱在再想问题i。薛黎扶着桌子站起来伸个懒腰,自从怀孕之后肚子就饿的特别快。下次应该建议人放一些小点心在屋里才好,只是不知道这么吃下去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肥球。心里想着这件事,站起来喊了几声“惠云”,却没有人应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回来之后不习惯有人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便把丫鬟仆人都使了出去,所以这里就她跟惠云和几个孩子住着,怎么现在都没影儿了呢?
“惠云她们到哪儿去了。明明刚才还在地?”薛黎喃喃自语道,想到自己看帐簿之前她还带着孩子坐在门口做针线,怎么这会儿门口就只剩一个针线罗了。自从进了府之后,惠云本来就小的胆子这一下更小了,整天就跟前跟后的,平日里只是做做针线陪自己说话,别的地方是一步也不敢去。薛黎也没有说她什么,只是任她慢慢的适应环境。现在不在这里的话,那十有就是去厨房替自己弄吃的去了,反正她也就一直过着这两点一线的日子。
算了,难得今天清闲,就走走去找她吧。薛黎在房门口沉吟了片刻,厨房她只去过一次。现在只能凭记忆走去了。一路上慢慢的走着。难得冬天地下午还有这般艳阳,薛黎晒的暖洋洋的。找人的兴头也就没那么足,所以走了大半天,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子才走到。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吵闹声,薛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府里的人都这么没大小的。多亏射箭的人目力好,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堆人群中就有惠云和孩子地身影,惠云正侧身护着孩子,她身旁的人正在说什么听不清,只是听着一声声哄笑,然后被惠云按住了的小孩子不知道蹿出来说了什么,旁边一个肥婆子就动起手来,像是要向孩子打去。薛黎看了心头一怒,却是太远了赶不及,只见得巴掌落到了惠云身上,打的她身子往前咧了两步才站稳。
薛黎当时看了就气上冲头,她竟然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人背地里欺负自己带来的人,当场就气势汹汹的往过去想替惠云出气。奈何这看起来近,可中间挡着的一片人工湖竟然要她绕过大半个花园才能到达对面,薛黎不禁只有脚步匆匆地往过赶,顺带希望对面欺负惠云的人不要在她走之前溜掉。
没想到没走了几步,就看到对面有人出现,围着的人哗啦啦的如水般被分开,接着看到鹅黄色小袄的窈窕身影出来,还没等薛黎人出来是谁,便见得她站在惠云面前,叫出了刚才打惠云的人,说了不过两句便一串巴掌打过去,噼哩叭啦让走近的薛黎都觉得有些疼。然后她训斥了一些话,等到薛黎拐过弯地时候,刚才围绕地一堆人已经如鸟兽散,只剩下那个女子与惠云跟孩子孤单单的站在那里。这个时候薛黎也不急了,倒是好奇起那泼辣女子地身份,见她带着惠云走过靠近自己的一座凉亭里说话,薛黎赶快躲在了附近的假山背后。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以前是做什么,我只告诉你,既然是小姐带着你进府,那你在这府里就代表着她的面子,所以你现在这副懦弱的样子别在让我看到。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有人打你了是不是?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人敢打你一个耳光,你就给我十倍百倍的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