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面无表情,只有怜爱的眼神是自真心。
她慢慢走了过来,轻轻抱住了我。
我同样轻拥着她,抚摸着她的头,没有任何言语。淡淡的苹果香缠绕在小小的房间里。
疯狂过后的平静,总是伤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我的怀中睡着了。
我坐回了办公桌前,需要仔细地思考我该如何去做。很明显,她还有一些事情瞒着我,并不是童年的事情,而是现在、这几年里生的事情。因为从她最近的表现来看,很正常。也正因为很正常,所以才可疑。例如:她的压力和仇恨在这几年是如何排解的?
一切都想好了,现在我将会回答你心中的疑问。你现在一定在问:为什么她会对只见了两面的陌生人如此信任?为什么她会如此顺利的就说出这些正常人永远也不会说出来的秘辛?
第一个问题:就算现在我说白安是正常人,你也不会相信的吧?对,这就是心理障碍。这是最好听的说法。事实上,每一个疯子的内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脆弱。
他们疯,却更脆弱!更敏感!更执拗!
也就是说,所有的正常人,心皆硬如铁。
包括我。
反观白安,她虽有心理障碍,但她却不傻。她的敏感可以让她逃避,但也可以让她义无反顾。
白安害怕了十年,恐惧了十年,孤独了十年,她从没有遇到过一位心理医生,可以给人安全感的心理医生。她急需一个怀抱,一个可以让她忘却一切的怀抱。
她已经到了爆的边缘,当你因疾病痛苦了许久许久后,突然有人告诉你他可以让你减轻痛苦,你知道这个方法会有用,所以信屋及屋,你会不会信任他?
另外,不按常理出牌,本就是她们的长处。
什么是亲密?我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即便有相处了几年的女朋友,却依然对她什么都不了解的人。而我了解她,了解到了这样的事情上。她也信任我,信任到这种程度。难道,产生依赖情感会很奇怪么?
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最简单不过:我在给她的那杯水里,加入了一点点的兴奋剂,然后引导她。仅此而已。
我的医德呢?
我的医德,就是用不是真正伤害他们的方法,拼尽全力找到他们病的根结所在,将他们从地狱的边缘拉回人间。
如果不这样,白安经过几年才会告诉我这些?五年?十年?这中间她会不会因为不再信任心理医生而放弃希望,然后爆?
我不清楚,但我会尽量避免。
该我绝情的时候,我会丝毫感情都不带。因为这是为了她好。就像她讲述的遭遇让我愤怒,但我却不该愤怒,而是该继续在她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找到她的潜意识流露――这样的帮助是质的变化。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安慰她的话语。
这是我在做心理医生时的原则。但当我的身份是个普通人时,我当然不会浪费脑细胞。
白安醒了。
我将会给她下一剂猛药。挺过则重生,挺不过,我也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