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无法说那是怎么样的惨烈场面,内心受到沉重的打击和折磨,比杀了我还难受。
扎拉多吉,次仁巴旺,然后是一个个他们带来的一个个大汉,接着又是一个个拿枪顶着我的假喇嘛,轮流放下枪,轮流轰杀何绡。
何绡流着泪,尖叫,怒骂,最后是无力反抗。她就在那里,看不到救星在哪里,看得到我的无能为力,看得到我的泪水,无尽的苦难在她的生命里。
娇巧的身体是那么可怜,让人心痛,也让人无助。我的身上始终有枪在顶着,无法反抗,只能流下愤怒、痛苦的泪水。
常远芳在一边看着我,冷冷的,双眼里怨毒而快意。她的手下在一阵阵哈哈狂笑,脸都无限狰狞。扎拉多吉和次仁巴旺等人第一个轮次结束,已是两个多小时后。
何绡奄奄一息,仰面朝天,泪水已流干了,闭着眼睛,如同死去。她在流血,不住的流血。
常远芳早都不想看了,中途就撤走了,留下的命令就是:办到死,折磨到夏冬崩溃。
我躺在地上,痛苦万分,咆哮过,怒骂过,却招来一阵阵毒打,打得我都半死了似的。他们依旧恶行,无休无止。
我从来没有受到这样让我灵魂都震颤无比的折磨。是我自己的错,我太托大了。可何绡跟我也算是同时落入恶魔之手,常远芳要折磨我,何绡是注定了的悲剧。而我,只能等待机会,复仇,带她离去。她已没能平安,那种遭遇只会让我一生都心上不安。
终于,扎拉多吉等人完毕之后,准备撤了。他们留下了如同死去的何绡,撤到了门口,锁掉了门。门外,依旧有人拿着ak在那里守着。
但我在地上再也趴不住了,忍着一切的疼痛,两手反入大衣袖口中,摸到了追魂片儿,割断了手腕上的绳子,然后很快自我解放了。
我扑到何绡的身上,抱起她来。她已是面色苍白,受伤的地方流血不止,呼吸很微弱。
我流着泪,大叫着她的名字,摇着她小巧而伤痕遍布的身体。她缓缓的睁开了眼,脸上露出了很浅很浅的笑容。
她想伸手摸摸我的脸,但已办不到了。我一把我搂着她,一手抓起她的手抚在我的脸上,自己已经泪流成河,哽咽道:“绡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挺住,我会救你出去的,我会……”
她的眼里再次流出了泪,极为虚弱的说:“夏冬……你能弄……断绳子,就能……就能逃出去。记得……记得替我……报报……报……仇。带我……回、回、若尔……盖,那是……我们的家。我们、我们要……重建小……小……”
她最终没能说出“天堂”两个字,在我的怀里一沉,头一歪,再也没有了呼吸,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啊!!!”我仰面狂啸,声音沙哑无限,喉咙破了,鲜血涌流。
全身颤抖着,抱着她的尸体,无尽的悲伤撕裂着我的心。
娇巧迷人的何绡,受尽侮辱,丧生在异国他乡。遇上我,是她的生之不幸。她曾经参与到毒害我的行动中,但她良心现,她带我戒毒。
我们在荒原深山之中相处,日日夜夜,打猎、捕鱼,养狼,盖房,简单、快乐而充实,她笑起来是那样美,美得不像一个曾经堕落过的人。
那一处被大火焚尽的房子,叫做若尔盖小天堂。可那里居住的人们与狼们,那时都已有了最终的结局。
一个又一个的悲剧,这他妈人间哪里有天堂?世界上哪里又有天堂?小天堂的我的女人们受到了相同的待遇,然后香消玉殒。她们本不再留恋红尘世俗,视我为精神的支柱,可我却无力拯救她们。她们渴望自由,但那时自由已经终结。
天堂?去他妈的天堂!伤害他们的人,只会下地狱,我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我记得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和他们每一次的狂笑!
我的泪水汹涌,全身热血沸腾,嗜杀的因子在身体的爆炸开来。门外还有个假喇嘛在用汉语嘲笑我,说:“吼什么吼呢?明天我们所有人都走你一次后门,你把力气留在那时候吼吧,哈哈哈……”
另外一个听着也跟着狂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