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威胁……
白小纤用了一个很是举一反三的例子,恰当到我一瞬间恍然大悟。
可我还是不明白,我的身上究竟有什么让王老爷子如此看重,以至于还要在深夜亲自打来一个看似嘘寒问暖的电话。
“我……很厉害吗?”
我傻瓜一样扭头看向白小纤,问了一个同样傻瓜似的问题。
“凑合。”
白小纤风情万种的瞥我一眼。给我一个含糊的答案。
我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我知道其实我一点儿不厉害,每次生死关头挡在我身前的总是白小纤和王洛水。我明明是一个包袱,可今晚却在白小纤嘴里成了一个什么见鬼的……原子弹。
“张一凡。你记着,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些人对你好一倍,是想在你身上拿回十倍补偿……”
白小纤看我一眼,给我说了一句浅显易懂的道理。
这话说给我听的,话头可是指向王家道门的。
我和王响亮认识二十多年,从我们天真无邪的少年时期一直走到现在,我不相信我们过命的交情仅仅只是为了给王家道门攒下一个筹码,我不相信王响亮会有如此心机。
“响亮不是那种人。”
我果断摇头。
“那王老爷子呢?”
白小纤重新把准星对在了王老爷子身上。
我愕然摇头。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在我印象里。那位窝在王家大宅里的老祖宗在我心中形象如此模糊,他总是对我带着老一辈特有的关爱,可如今细细想来,这份关爱如此特殊。
我恍然记起第一次见王老爷子时的情景,思绪穿过层层时光般的迷雾,带我回到小学一年级的那个暑假。
那是我和王响亮认识的第一年,王响亮说他家里有很多小虎(www.shuxie8.com)队旋风卡,让我去他家看,我跟着王响亮第一次走进了那间带着陈旧(www.hao8.net)气息的王家大宅。
那时候王洛水还不是太老。额间的白发并不是太明显,王老爷子的身体比现在还要硬朗,那天王洛水像傻逼一样拿着一把大扫帚满院子跑着扇蜻蜓,王老爷子慢吞吞的打了一套太极拳,然后我进了王家门儿。
王洛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挂着鼻涕的黄手帕。黄手帕里包着五毛钱一包的无花果,宝贝似的塞进我手里,我没敢吃……
王老爷子看着我,问我家在哪里,我年纪小,路记得不清楚,含含糊糊的比划着我家的位置,直到王老爷子听说我姓张,问出了我爷爷张登科的名字,老头先前略微有些冷漠的面孔突然变得热情而又激动起来。
那天王老爷子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很多话,老头儿说张王本就是一家,我爷爷张登科和王老爷子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俩人年轻时本来都订好了娃娃亲的,我要是女孩儿,本该许配给王响亮的,王响亮在一边傻逼呵呵的乐着,连声喊我媳妇儿,我脸蛋儿臊的像猴子屁股一样……
现在想来王老爷子与我爷爷相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吧,我不相信两个年轻人会在那样的年代操心什么孙儿辈的亲事……
王老爷子还说,进了王家大宅就算回了自己家……
王洛水在远处看着,脸色有点儿不好,似乎很不欢迎我的到来,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王洛水不悦的脸色,而后这些年来,王洛水一直跟我嘻嘻哈哈的玩着,再也没有对我表现过一丝的嫌弃……
我和王家道门的感情几乎是在小学一年级就一锤子敲了个结实,而后二十余年的时光里,我的生命中处处都带着王家道门的影子。
可我还是不相信白小纤的话,如果王家道门真的对我有所图,又何须等到现在呢?
我同样不相信王家道门对我二十余年的好,仅仅是为了今晚的一顿饭。
我摇摇头,白小纤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张一凡,你总是这样。”
她的话里带着点儿失望。
“什么?”
我茫然看着她。
“你太天真了,非得等人拿着刀子抹在喉咙上,才能看清谁是坏人。”
白小纤的话说的血淋淋的,落在我耳朵里,听得我一哆嗦。
我不相信一个天天痴迷于广场舞的老爷子会有如此心机。
“那样总不至于冤枉好人。”
我还在嘴硬。
“泛滥的善意往往是罪责的帮凶。”
白小纤把一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看到的西方格言果断的砸在了我身上。
泛滥的善意总归也是善意,我接受。
“傻瓜。”
白大女神冲我翻了个白眼儿,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