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秋氏没答话。
只眼神复杂的看了孙女一眼,沉声吩咐,“进去说话。”
“祖母,什么意思?太子殿下不打算休弃俞青芜?”见祖母这般神色,沈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眼浮上愤怒,跺脚道,“太子殿下竟是这等纵容她?他就不怕丢了仕途!”
“祖母,让父亲去陛下跟前告御状吧!”
她咬着牙,满面不甘,恼恨道,“我就不信,太子哥哥还能忤逆陛下!”
沈柔叫嚷着,便要拉秋氏去寻沈宗元。
秋氏本就心烦气躁,方才因着颜面尚还忍着。
此刻被沈柔这般一闹,顿时就黑了脸,刚一进房门,就狠狠将沈柔甩开,怒喝道,“沈柔!闭嘴!你以为你想让陛下如何就如何的?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整个国公府都叫你这蠢货赔进去!”
秋氏出身显赫,自小就没受过什么气。
活到如今,还是头一回受到这样的侮辱。
一想到方才在太子府里谢锦宴那副嘴脸,她是既恼恨又后怕。
恼恨那太子竟为了一个贱妾之后如此折辱自己,又后怕那小贱人攀上高枝后会替俞家翻案,到时,只怕整个沈氏家族,连带着她娘家秋氏,还有她姐姐夫家秦氏都要受到牵连。
如今,国公府岌岌可危。
她这个孙女,竟还为了那点儿小情小爱任性妄为。
秋氏是越看沈柔越生气。
而沈柔,则是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平日里最为宠爱自己的祖母,瞬时红了眼,委屈又茫然,“祖母,您什么意思啊?您是吃了火药么?孙女不过是想嫁自己喜欢的人,您不帮着孙女就罢了,您还这般凶狠……”
“再说了,孙女让那俞氏滚蛋又有什么错?俞氏不过是个商户之后,她母亲又是那般下贱肮脏,她根本不配做太子哥哥的良娣。若不是因着她心思深沉,手段下作,她哪有资格伴太子哥哥左右?”
沈柔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换做从前,秋氏必是心疼得很。
但此刻,瞧着沈柔那般愚蠢任性模样,她更加怒火中烧了。
冷沉的剜了那不争气的孙女一眼,秋氏刻薄的打断了她,“你还知道俞氏心思深沉?你但凡有她一半儿的手段,也用不着我这个做祖母的替你操心。”
“你可知道,太子为了那俞氏,都要将咱们国公府逼上绝路了!如今为着国公府,为了你两个哥哥的前途,只得牺牲你了。”
秋氏叹了口气,情绪逐渐平缓下来,又拍拍沈柔肩膀道,“阿柔,明日,就让你父亲入宫向陛下退婚去,以后这门婚事,你就别想了。”
“什……什么?”沈柔满眼泪光,正欲再撒娇逼迫祖母为自己做主,听到秋氏这话,顿时就傻眼了。
秋氏无奈的看着她,心中虽然不忍,却还是只得实话实说,叹息道,“阿柔,祖母就实话与你说了吧,今日太子听闻俞氏曾杀了人,他并未有半分怒气,反而有包庇的意思。除此之外,太子还与祖母提出,让咱们沈家自请退婚,理由是……你不清白,亦或者克夫……”
“祖母若是不答应,他便要对付咱们荣国公府,你也晓得,国公府至今日富贵也不尽清白,倘若太子真与咱们作对,恐怕到时……咱们连命都保不住。”
“他如今为了俞氏能这样对付国公府,你说你若真嫁过去,哪能有好日子过?”